“知道了,我不和你说了啊,同事喊我开工了。你一个人在家要照顾好自己。”宋芷云急忙打断了妈妈的话,她怕在听下去,自己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行行行,我不耽误你了,这也太辛苦了,这么晚了还不让人休息……”张芳华最后这句话像是自言自语,最后她挂掉了电话。
宋芷云把手机紧紧地攥在手里,抬起头来,仰望着满天星斗,要流出来的眼泪总算是给憋回去了。
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但是偏偏在最脆弱的时候接到亲人的电话,她真的有点受不了。
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圆溜溜地石子骨碌碌地滚进了路旁的水沟里,吓得里面的一只小青蛙蹦了出来。
她继续往前走,进了村里唯一的超市。
这超市比她想象中要大一些,品类很齐全,只不过每个品类的品种有些少,但是也能满足她的基本需求了。
也许是天太晚了的缘故,店里除了门口收银台里坐着看电视的店主外,只有她和一个中年妇女。
宋芷云选了一些薯片之类的可以下酒的零食,又转到另一排去拿啤酒,刚好看到那个中年妇女正在往衣服里藏一个纸盒装的东西。
“喂,你在干嘛,不能偷东西。”宋芷云想都没想就喝止道。
“我没偷东西,你看错了。”那中年妇女畏畏缩缩地往后躲。
“我都看见了,你藏了东西在衣服里,赶快拿出来。”宋芷云去拉扯那女人的衣服,那种与生俱来的正义感让她没有想太多,只想制止这种偷窃行为。
“我没有,都说没有了。”那女人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猛地推了宋芷云一把。
宋芷云一下没站稳,靠在了后面的食品货架上,上面的薯片袋子掉落了一地。
“喂,有人偷东西啊。”她还想再喊几声来引起门口的店主的注意,可是那女人跑得飞快,早已经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之中。
“好了,别再喊了。”身后一个男声响起。
“怎么又是你?”宋芷云低头看向正在弯腰捡薯片袋子的方景辰。
方景辰没有回答她,而是那掉落的商品一一放回去。
“为什么不能喊,你难道没看到她在偷东西吗?”宋芷云实在是想不通。
“他们家是村里的贫困户,她丈夫鼻咽癌晚期,看病花光了家里的钱,现在只能回来休养,病人已经什么东西都吃不下了,她隔段时间就会来拿一盒婴儿米粉,因为她丈夫现在只能勉强吃下这个。村里人都知道她的,她本来挺正常一个人,现在被搞得好像也有些精神恍惚了。所以做出这种事,也是情有可原。”方景辰看着挑选啤酒的宋芷云说道。
宋芷云沉默了,忽然想起以前看到过一句话,“如果你觉得一个人行为古怪,与众人格格不入,先别急着谴责,他也可能在经受别人看不见的痛苦。”
她刚才是不是有点过激了?
两人无声地走到收银台,宋芷云买单的时候,方景辰对店主说道,“老板,刚才那盒米粉算我的吧。”
老板摇了摇头,“哪能算你的,她是我们村上的,用不着你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