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是香港人。”
“香港仔是人,我东莞人,就不是人了吗?”
“也是。”
“你看到有哪天,人家又邋遢过?头发,亮光光的,蚊子都找不到一个地方去爱。”
一边说一边就打开了包,直接把衣服,就披上了他的身子。
麦救济默不作声,欣喜地穿好了,站在那里,左一右一看的。突然就想到了什么,抬头来,急急开口:
“这,是谁的?”
“还有谁的?那是我兵兵屋爸爸的。还是我的一个闺蜜,那年在香港铜罗湾,专门帮他带过来的。”
“这样子吗?”
麦救济听得惊呆了。
“他那狗命,哪里有你这样的好福气。都还来不及穿它呢。那你是不是,不愿意穿?”
听到后头这几句话,麦救济的情绪又安定下来。
“你什么?还没有你那?”
“什么那?”
“没有你那尿素袋子好?那时候,你连尿素袋子的资格,都还没有呢。还是人家老村长,看到你那可怜样子,让你的衣服,一下子就达到公社领导的水平。”
“咦,那陈年老账,你是怎么晓得的?”
“你以为,我也是从北方来的打工妹吗?”
“嗯。”
在一个男人的心,作为麦救济,当然是不愿穿这样衣服的。可一看到冷桂枝那张热情洋溢,且坚定不移的脸。还有咄咄咄逼人的大眼睛,那张不容他再开口的嘴巴。不敢再说什么话,把身上的衣服,三两下子,就扯清楚了。
“哎哟,还挺合身的。”
冷桂枝过来人,也是见好就会收的。嘴里在说着话,见那衣服,没什么事了。手上就麻利地给他打开了饭盒盖子:
“趁到还热起的,就吃了它!”
麦救济低下头来一看,不明白所以地问:
“你不是说,这个是你煲的,正宗东莞毛根粥吗,怎么还会有这这个?”
冷桂枝一看:“怎么样,不好吃吗?”
“不是我们小时候,吃过的糖环?”
“好聪明的麦救济,你还认识它?没有忘记掉了?”
“怎么不认识,好久没见它。”
“今天看到了吧。”
“没得吃它了。”
说着,只看到麦救济死命地闭上了眼睛。不多一会,那泪啊水的,鼻啊涕的,就奔湧了出来。
这倒是把冷桂枝,吓了一大跳。
“怎么啦,你是喜欢吃?还是?”
冷桂枝开口就问。
麦救济口里含着一坨糖环,慢慢地着它,再缓缓地,咽了下去,停了好久,才说:
“你不知道,一看到这糖环,就想起来妈妈了。我就是在好小时,吃到妈妈给我做的糖环。”
“妈妈做糖环。”
“所以一看到糖环,当然就想起来她了。再说,我们东莞人,当然还想吃什么碌堆、蛋散、油角。”
“知道得蛮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