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战船的残骸,还是各色军械、甲胄,乃至那些被击杀的云槎岭所属的尸骸等等,都很值钱!
尤其是那些云槎岭所属的尸骸。
那些原形体积极其庞大的妖魔,一些妖魔的本体动辄长达数千里、上万里,他们一具尸骸,就能切割出惊人的财富。骨、肉、血、筋······甚至是他们体内的传承血脉等等,都有着极高的价值!
抽筋剥皮、凌迟碎剐!
大统领的动作不紧不慢,如此耗费了数日之久,天庭的大军汇聚在这里的舰船已经过亿,而天庭大军也已经开了天庭的地盘,真正的突入了云槎岭的势力范围。
前方,无边无际,一片蔚蓝。
虚空中,出现了一片浮溟大海,一眼望不到边际,更一眼看不透深浅。
天庭汇聚在这里的过亿战舰,聚集成一团,悬浮在这一片大水前,就好像一粒芝麻悬浮在一条万兆里宽阔的山脉前方,渺小到了极致。
卢企站在船头,骇然看着这一片大水。
没有陆地,没有星辰,没有任何其他常规概念上的“依托之物”,这一片蔚蓝色的大水,就这么静静的悬浮在卢企的前方。
深邃不可测的大水中,两颗暗金色的巨型眸子,就好像两颗太阳,静静的悬浮在深水内,带着一丝戏谑之意,直勾勾的盯着追杀而来的天庭舰队。
前方,这些天被打得七零八落的云槎岭船队,已经带着一丝逃出生天的狂喜,一头扎向了那一片大水。“哗啦啦”巨响不断,一条条大小船儿落在水面上,炸起一条条冲天的水柱。好些逃出生天的妖魔鬼怪兴奋如狂的脱掉了身上衣衫,拍打着屁股蛋和大腿,朝着身后骤然停下的天庭追兵,跳起了侮辱性的舞蹈,“嘻嘻哈哈”的叫嚣挑衅着。
天庭所属按照各部、各司、各殿、各衙门,纷纷凝成了军阵,以大统领所在的巡天禁神卫舰队为核心,军阵绵延数百万里,其声势无比浩大。
但是如此军阵······从头到尾测量下来,其体积,居然还比不上前方深水中,那两颗暗金色眸子中,随意一颗眸子的瞳仁大小!
这两颗巨大的,深藏水中的眼眸,随意一颗眼眸的直径,就有天庭军阵的百倍大小!
卢仚看得是头皮发麻。
他无法想象,是何等庞大的生灵,才能有这么两颗眼珠子!眼珠都如此巨大,那么他的肉身能庞大到何等程度?
如此庞大的肉身,不提其他的神通、法力之类,单单最原始的肉身力量,能有多强?能不能,一巴掌抽死一个所谓的“大帝”?
卢企不知道。更不想知道。
总之,这两颗暗金色的眼眸在深水中微微亮起的时候,虚空中就充斥着一股子让人窒息的原始野性气息。所有人都感受到浑身寒毛直竖,那种感觉,就是你半夜三更行走在深山老林中,身后有一头比你强大百倍、千倍、万倍的巨兽,正“咻咻”的喘着气,盯着你的后脖颈的那种感觉。
有如此巨物压阵,难怪那些之前几天被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云槎岭所属,居然胆子又肥了,觉得自己又可以了,居然直接在海面上停下了船儿,开始向天庭舰队挑衅生事了!
就连被大统领劈了一拳,被打得重伤不起的黑云君,也骤然抖了起来。
摇晃着满身大肥膘,带着胸口那枚依旧在闪烁的雷霆拳印,黑云君在几个膘肥体壮黑熊姑娘的搀扶下,颤巍巍的站在一条巨舰的船楼上。
他朝着远处的天庭舰队,指手画脚的咆哮着:“大统领······你以大欺小,不是个东西!”
“哪,就你家有老货是不是?俺家的老家伙也出来了······来啊,干一场啊!看看是你弄死他,还是他吞了你!”
“老子打赌一个帝钱······你在瀚海叟手上,撑不过三拳,你信不信?”“喂,你信不信啊?”
“不信,你就上来揍我啊,揍我啊!”
黑云君嘚瑟,嚣张,浑然忘我的扒光了自己的衣衫,扭动着堪比野牛一般壮硕的大屁股,朝着大统领的方向跳起了让人恨不得戳瞎自己眼睛的可怕舞蹈。
尤其他的种族天赋极其惊人,一条累赘的大宝贝就好像一个葫芦锤一样,在身前摇曳生姿,晃荡得“呜呜”直响······其形状,真的是言语根本无法形容。
大统领脚踏雷云,缓缓腾空。
他一步一步向着前方那一片无边蓝水行去,他一边走,一边低沉的嘟嚷道:“瀚海,好久不见。有多少年了?上次见面,还是为了什么?哦,我奉大帝之名,追杀一个佛门青莲妙门的一个小尼姑······而你,是要救她!”
“结果呢,她的脑袋,还是被我斩下来了。”
大统领叹了一口气:“那个小尼姑,品性高洁,天性慈和,实在是让人见而欢喜,端的是一个好尼姑······只是,她还是死了。人力,不能胜天啊。你以为呢?”
深邃不可测的蓝水中,两颗暗金色的眼眸骤然一抽。
无边无际的水面上,骤然掀起了惊天的巨浪。一道道黑色的龙卷风平地而起,每一根飓风直径都超过千里,高有数十万里上下。黑色的风柱凝成了实质,犹如一条条黑色大蟒挺直了身体,在天水之间剧烈的冲撞摩擦,发出恐怖的巨响。
一条扁舟缓缓的在海天之间浮现。
长不过丈许的小舟,船头站着一个身高六尺,袒露上身,腰间挂着一件蓑裙的枯瘦老人。
老人的脑袋很圆,很亮,上面烙印了三个拇指大小的莲花印记。他头顶上,更是带着一个小小的白玉制成的月牙箍儿。阳光照在小小的月牙箍儿上,偶尔月牙一闪,就有一抹淡淡的烟影腾空,内有诸般巨型生物腾空盘旋的虚影浮现。老人两条精瘦的手臂上,手腕、手肘、大臂上,分别束了暗金色的金环。金环勒得很紧很紧,深深箍进了肌肉中,金环附近血管凸起,一条条筋肉缓缓蠕动着,充满了原始霸道的野蛮力量感。
精瘦的老人静静的杵在小小的船头,他呼吸间,和那深水中的两颗巨型眼眸遥相呼应。
渐渐地,天地间就只剩下了老人悠长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