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我想再见他一面……”
裴轻栎迫不及待许下这个愿望,一睁眼便朝四周看去,想要搜寻记忆中的那个身影,可却什么都没找到。
他失望地收回目光,却在自己床前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蒋颂眠的妈妈。
裴轻栎只在墓碑上见过一次,但那个温婉的女人实在太好看了,他一眼便认了出来。
“栎栎,你没事吧?妈妈要担心死了!”
“……”听见这个称呼,裴轻栎转头看了眼镜子里自己青涩稚嫩的脸庞,愣了很久才喃喃出声,“蒋颂眠是禽兽吗?我还这么小他就把我娶回家了?”
“栎栎?你在说什么啊?”蒋母探身过去摸了摸裴轻栎的脑门,自言自语道:“已经不烧了啊?”
这时蒋父急匆匆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白大褂。
白大褂笑着俯身,“蒋栎,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裴轻栎懵逼:“啥?”
白大褂又道:“蒋栎,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说,不要逃避打针。”
“……啥?”
白大褂:“……”
他直起腰,满脸凝重,从胸前口袋里掏出一支笔,在病历本上写写画画,顺便警告了一下蒋父蒋母,“好像有点不对劲,我建议先做个脑ct看看。”
裴轻栎花了一天的时间才捋明白,蒋颂眠的父母突然变成了他的父母,他也不再姓裴,而是姓蒋。
蒋颂眠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裴轻栎不经意间提起过蒋颂眠这个名字,换来的却是蒋父蒋母陌生的眼神。
他都改名换姓了,或许蒋颂眠现在也不叫蒋颂眠呢?于是裴轻栎把蒋颂眠画出来给蒋父蒋母看,却把蒋母吓得够呛。
然后连夜将他送去医院做了脑ct。
“我差点就被送去精神病院了。”裴轻栎跟蒋颂眠吐槽,“还好我机智,我跟他们说,你是我的梦中情人。”
蒋颂眠伸手将裴轻栎脸颊未干的眼泪抹去,问道:“然后呢?”
“然后,他们说我有极大的绘画天赋,非要送我去学画画……”
蒋颂眠闷笑。
“后来我就去参加各种比赛,我想,那是你的父母,他们现在只有我一个孩子,家里的生意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我总得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才配当他们的孩子。”
所以他不敢再任性,不再追星,不染头发,不玩机车,甚至放弃自己的梦想,强迫自己去做那些不喜欢的事。
裴轻栎也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是蒋颂眠在,那样优秀的蒋颂眠一定能成为蒋父蒋母的骄傲,但蒋颂眠把父母送给他,他也要努力成为那个可以让爸爸妈妈骄傲的人。
蒋颂眠目光温柔地注视他,然后低头给了一个吻,“辛苦了,我的栎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