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裴轻栎做了个俏皮的表情,但瘦如枯骨的他并不好看,甚至连可爱都算不上。
“还有别的事吗?”蒋颂眠追问,他希望能听到他期望中的那个答案。
裴轻栎眼中的光芒慢慢消散,下了逐客令,“没有了,没有其他事了,你可以走了。”
蒋颂眠只好转身离开,走出去几步,他又默默折返回来。
直到听见什么东西砸在木地板上的声音,蒋颂眠才意识到不对劲,他一脚踹开客厅的玻璃,软着手脚冲上二楼。
裴轻栎坐在斑驳破旧的地板上,脚边丢了一把水果刀跟几包冰块,左手手腕处正在汩汩流血,瞧见蒋颂眠,他居然笑了一声。
“程归教我的,想在哪里下刀,就先把那里冻得没有知觉,这样一点都不疼。”
蒋颂眠咬紧牙关,冲上去跪在地上,用力攥住那截纤细的手腕。
裴轻栎身子缓缓下滑,似是向蒋颂眠哀求:“蒋颂眠,让我走吧,我太疼了,我不想让自己活得这么难过……”
“没事的,没事的。”蒋颂眠一直安慰,“一定有办法的!我们去美国,我们慢慢治,一定有办法的!”
裴轻栎笑着闭上眼睛。
“蒋颂眠……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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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呼应梦境1和梦境2
蒋颂眠备忘录第9条:裴轻栎讨厌被束缚,讨厌被管教,讨厌一切古板无趣的灵魂,比如蒋颂眠。
第62章嗝屁小裴
“然后呢?”裴轻栎问。
天突然阴下来,湖边的帐篷被吹得几乎要抓不住地,没一会儿功夫,天上便飘起雪来。
蒋颂眠似是在努力回忆什么,“然后,我带你去瑞士跳伞,去土耳其坐热气球,去意大利滑雪,我们在美国成为了合法伴侣……”
裴轻栎打断,“你又骗我。”
蒋颂眠沉默不语,他的确骗了裴轻栎。
在他的故事里,裴轻栎最后的日子过得快乐又积极,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癌症晚期的疼痛难以想象,裴轻栎每天只能睡几个小时,其他时间都在与病痛的抗争中度过。
他也没有任何力气去跳伞滑雪,甚至连站起来走路都十分艰难。
裴轻栎就是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下度过自己人生最后一段时光。
而蒋颂眠就坐在单薄的病床前,眼睁睁看着裴轻栎变得形容枯槁,眼睁睁看着他一次次疼醒,又一次次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