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你,我讨厌被束缚,讨厌被管教,讨厌一切古板无趣的灵魂……比如你。”
蒋颂眠动了动嘴,干涩的喉咙吐出四个字。
“你生病了。”
裴轻栎突然变了脸色。
“谁跟你说的?”
“裴溯。”
“他说的话不可信。”裴轻栎说完,落荒而逃。
似乎是蒋颂眠的话起了反作用,裴轻栎开始自暴自弃。
他抽烟,酗酒,将自己变得形容枯槁,裴溯看不下去,把人堵在画室门口骂。
“裴轻栎,你给我滚出来!跟我去住院!你看看你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了?”
懒洋洋的声音从二楼窗户里传出来,“我们都没有血缘关系了,你就别管我了……再说了,我住院有什么用啊?”
说这些话时,他甚至都没走到窗边露面。
裴轻栎不知道蒋颂眠也在,他死死按住胃口,疼得浑身抽动,只能深吸一口气憋住,等这一波痛过去了才敢继续说话。
他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稳,“我说了不让你告诉蒋颂眠,你为什么要告诉他?我不需要他的可怜,也不需要你的帮助,就这样吧。”
说完,喉间突然泛起一阵恶心,他强撑着跑到卫生间,死死关好门后才“哇”地一声吐出来。
污血溅了满地,他毫不在乎地打开花洒,神情麻木将地上的秽物冲洗干净。
裴溯咬牙切齿,从垃圾桶旁拾起一块砖头朝防盗门砸去,狭窄的巷子中发出“砰”地一声巨响,裴轻栎却像没听见一样,抠了一粒止痛药丢进嘴里。
虽然不管用,但聊胜于无。
这时一直沉默的蒋颂眠突然开口,“裴溯,我在这里等着,你先回去吧。”
裴溯突然哭了。
但当着蒋颂眠的面掉泪很丢人,他迅速擦去眼泪,仰头看天,深呼吸几口。
“裴溯,让我跟他说会儿话试试。”
裴溯“嗯”了一声,走出巷子,上了一辆广东牌照的奔驰,车子一直没有离开,等在那个一望无际的巷子外面。
其实蒋颂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仰头朝那扇打开的窗户看去,单面玻璃上似乎映着一个人影。
“栎栎,你还好吗?”
这时的蒋颂眠懦弱,无能,狼狈,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能做。
“栎栎,疼不疼?我知道有一种药可以缓解疼痛,你下来,我陪你去拿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