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蒋颂眠时,他没有向往常那样喊一声“蒋先生”,只是随意点了点头,就匆匆去了二楼。
裴轻栎看出程归情绪并不好,狠狠剜了一眼无辜的蒋颂眠,也跟着跑上二楼。
第40章争口气
“程归,程归?”裴轻栎蹑手蹑脚走到画板前,踮着脚尖在画板边缘露出一双眼睛,“程归,你没事吧?”
程归摇摇头,“没事,你身体好些了吗?我……”他突然低下头,“我去医院看过你,只远远看了一眼,那时候你样子很不好。”
裴轻栎眨眨眼,怕程归担心,没说自己肠胃炎的事,“我没事了,还做了个全身体检呢,特别健康!医生连夜给我办了出院手续!”
程归没被裴轻栎的话逗笑,反倒把眉头拧的更重,“可是你都吐——”
“栎栎。”楼梯口露出蒋颂眠的脑袋,他敲着楼梯扶手,眼含威胁往程归那边扫了一眼。
“怎么了?”
“下面来了位家长咨询课程,你下去接待一下吧。”
“好!”裴轻栎匆匆下楼,紧接着,一楼客厅里传来模糊不清的交谈声。
二楼教室只剩蒋颂眠和程归,蒋颂眠抬起长腿,三层台阶直接迈上去,缓缓走到程归跟前。
“裴溯应该提醒过你,不要告诉栎栎这件事,你是不长记性吗?还是说……就是故意的?”
程归手里的画笔刚蘸了红色颜料,指节微微颤抖下,饱满的颜色接二连三掉落在白色瓷砖上,像那天晚上砸在床褥上的血珠一般。
裴溯确实提醒过他。
蒋颂眠继续道:“我后悔了,我在可以对你动手的时候仁慈了一回,现在再想动手已经来不及了。”
程归现在的样子有些可怖,右眼死死向左边看去,可左眼的眼球却一动不动。
“你想做什么?”
蒋颂眠摇摇头,“我什么都做不了,无论我现在想做些什么,栎栎一定会挡在你面前。”
他原以为程归但凡存有一丝良心,就不会做出伤害裴轻栎的事,然而仇恨的种子一旦种下,根茎便会把整个人侵蚀腐烂。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来说我?”程归忽地站起来,一脸怨恨盯着蒋颂眠。
“我当然知道你要什么,你大可以直接说出来,亏欠你的不是我,不是裴家,也不是栎栎,亏欠你的人已经死了。”蒋颂眠走到画板后面站定,他比裴轻栎高出太多,无需垫脚就可以直视程归,“你一直拖着不说,是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栎栎,你害怕看到他失望的眼神……”
程归微微扬起下巴,呈现出一副与他并不相符的高傲姿态,“我才不怕,做错事的又不是我,我没有对不起裴轻栎。”
蒋颂眠又往前走了一步,整个人几乎要贴在画板上,“你做的错事还少吗?忘了告诉你,花房也装了监控,那天晚上你做了什么,拍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