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裴轻栎转头看向病床上的蒋颂眠,“怎么了?”
蒋颂眠眼里只有裴轻栎,看都不看程归,他干吞了下喉咙,沙哑着嗓子道:“渴了。”
“那我给你倒水。”裴轻栎小跑到桌边倒了三杯水,结果转身就把第一杯端给了程归。
“你喝点热水吧,会不会好一点?”
程归接过水杯,“谢谢。”
蒋颂眠脸都黑了,嘴唇绷直,眼珠左右颤动了几下,最终只是半合起眼睛,什么都没说。
第二杯水被裴轻栎捧在手里,小口小口吹凉一些才用勺子喂到蒋颂眠嘴边。
蒋颂眠看了下勺子,眨眨眼,“抽屉里有吸管。”
裴轻栎坚持用勺子,“勺子更好,勺子有感觉。”
“什么感觉?”
“喂大郎喝药的感觉。”
蒋颂眠:“……”
“噗……”角落里传来轻笑声,裴轻栎不好意思地看过去,程归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正弯起好看的弧度。
“抱歉,我还是不打扰了。”程归站起来,十分郑重的朝蒋颂眠鞠了一躬,“蒋先生,谢谢您帮我垫付各项医疗费用,虽然我现在还没有能力还钱,但将来我一定会一分不少还上的。”
裴轻栎突然看向蒋颂眠,他还不知道蒋颂眠救助了程归。
蒋颂眠用生硬的语气回道:“不必了,所有的医疗费用,包括后续的治疗,都是由爱栎救助基金会提供的,无需还钱,只希望你能保持一颗纯善的心,将来可以帮助其他人。”
气氛一时变得严肃起来,裴轻栎知道蒋颂眠在外人面前是什么德行,赶紧走到程归身边扶住他。
“程归,我送你回去吧。”
程归恍惚片刻,回过神来,“谢谢。”
看着两个人相携出门的背影,蒋颂眠缓缓闭眼,一种无力感深深席卷全身。
他明知道程归是什么人,明知道程归要的是什么,却无法改变向前转动的命运齿轮。
他会保护好裴轻栎,但不意味着他这道用身体建立的肉墙会永远密不透风。
“我住双人病房,病友是个小女孩儿,她也很喜欢画画。”
说话间,程归推开门,屋里没人。
“她应该是去做复健了,跳舞的时候伤到了神经,下半身几乎瘫痪。”
裴轻栎把程归扶到床边坐下,扫了一眼病房里的摆设,他送的那副玫瑰少年就摆在床尾的柜子上,程归躺在床上一睁眼就能瞧见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