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颂眠额角一跳,来不及起身拿纸,掌心一裹……
哭声突然停下,裴轻栎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蒋颂眠干了什么。
他突然来了力气,趁蒋颂眠不备,一脚蹬在后者小腹上,把人踹下床。
“你恶不恶心啊!用手擦鼻涕!你是不是有毛病,呕——”
“……”蒋颂眠深深叹了口气,握着掌心里黏糊糊的东西,从地上爬起来。
裴轻栎那边还在骂,“你就是个变态!在别人跟前装的像个人一样!其实内里比谁都黄!你个……你个变色老流氓!”
蒋颂眠想把裴轻栎抓过来好好问问什么叫变色老流氓,却被裴轻栎一下躲开了。
“你离我远点!”
“我不动你——”
“太脏了!”
蒋颂眠:“……”
“自己的鼻涕都嫌脏,我都没嫌弃。”他从床头抽了张纸巾,把手心里的东西擦去,“今天是我不对,喝了点酒没控制住自己,我跟你道歉,以后再碰你之前,一定会取得你的同意。”
裴轻栎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声音还在颤抖,“你还想再碰我?你滚出去!以后我们做不成朋友了。”
“对不起……”蒋颂眠捡起裴轻栎的睡衣,放在他手边后,带上门离开。
他去隔壁卧室冲了个凉水澡,站在镜子前面审视自己。
镜子里的人十分狼狈,胸膛,脖子乃至脸上都挂了伤,是裴轻栎特意留出来抠东西的食指指甲挠的。
伤口还在渗血,蒋颂眠随手抹去,又打开花洒头,冲着伤口一顿冲。
镜中人的表情突然变得烦躁,用力将花洒一丢,强烈的水流朝上喷出,弄湿了挂在衣架上的睡衣。
他太急了。
一开始只是想讨点甜头,顺便吓唬吓唬裴轻栎,但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而裴轻栎看上去浪的很,酒吧里呼朋唤友,学校里风流人物,有什么新鲜事他都能插上几句,有什么好玩的场子他都想去看看,但其实裴溯把他管教的很好,裴轻栎内里什么脏人脏东西都没接触过。
规规矩矩的人裴轻栎看不上,表面上嫌弃这个嫌弃那个,只有比他更会玩的人才能吸引他羡慕的目光。
他喜欢热烈的红玫瑰和红发,喜欢打破墨守成规的画风,喜欢释放天性的摇滚说唱,喜欢一切濒临生命极点的运动。
上辈子的蒋颂眠根本留不住这样的裴轻栎。
他不该这么着急的……
小白肉条缩回蚌壳里,就再难撬开了。
裴轻栎把门紧锁,去洗了个澡,也站在镜子前面打量自己。
一副被狠狠宠爱过的模样。
裴轻栎唾弃自己,使劲拽着自己的头发蹲下,喃喃道:“为什么会流鼻涕啊……”
他从小爱干净,跟其他小朋友在楼下玩绝对不会往花坛里钻,小皮鞋被人踩脏了都要拿纸巾仔仔细细擦干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