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朝野臣民书!”
在轺车之上,嬴高将巨大的白布上的字迹看的清楚,只见上面:
“秦王书曰:自先祖孝公变法以降,狂且之徒以阉宦之身入宫闱,以至封侯,摄政盗假父名号乱国害民,未尝闻也!”
“此嫪毐之乱,当是大秦法耻!”
“有道是,法不行则盗生。嫪毐之乱,足证秦法松懈!孝文庄襄,缓法宽刑,以致吏治涣散流弊多生:政出多门,臣工无所适从,官署无从尽职,皆因嫪毐乱党所为!”
“若听任法度松散,吏治不肃,国何以国,政何以政,大秦何以立足天下!”
“今本王亲政,明告朝野:但凡是国政,有法依法,无法以例,无法无例者上报裁夺。”
“国府郡县,臣工吏员,一旦擅自枉法宽严者,皆依法论罪!”
……
嬴高看完最后一个字,一挥手:“驱车,去渭水大草滩刑场!”
“诺!”
……
对于国人百姓的争论,嬴高没有理会,这一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大秦朝野之上,最大的风暴将要开始。
当文信侯吕不韦倒下,整个大秦,将会没有人阻挡秦王政一飞冲天。
这也意味着,大秦这座战争壁垒,将会全力发威,整个山东六国,整个中原大地,将会在秦王政的铁骑之下瑟瑟发抖。
一想到这里,嬴高心下激动,热血忍不住的上涌。
这是一个礼崩乐坏,瓦釜雷鸣,高岸为谷,深谷为陵的剧烈变化时代。同样也是一个大毁灭、大创造、大沉沦,大兴亡的时代。
在这个时代,秦吏一跃而起,将六国贵胄踩在脚下。
作为秦王子嗣,大秦的公子,生活着这样一个时代,嬴高由衷的骄傲。
……
“三公子,渭水大草滩刑场到了——!”驭手驾驶技术高超,一路上平稳无比,没有丝毫的波折。
“廷尉,国正监,见过三公子!”老廷尉与国正监对着嬴高一拱手,算是见过礼了。
虽然不清楚秦王政为何让嬴高也来监斩,但,毕竟嬴高是大秦公子,而且当日在蘄年宫救驾之举,让廷尉与国正监对嬴高有一份好感。
“小子嬴高见过廷尉,见过国正监!”嬴高从轺车上跳下,对着两位老臣回了一礼,道:“父王命高监斩,只是为了出气,两位大人自便,不必管我!”
……
嬴高清楚,他虽为大秦公子,但是并没有爵位,也没有官身,廷尉与国正监之所以行礼,只是因为他的身份。
但是,也仅此而已!
“请三公子入座,时辰已到,当决刑——!”廷尉一伸手,道。
“两位大人,请——!”
……
三人纷纷入座,老廷尉取出决刑书,高声,道:“嫪毐乱宫谋逆罪,车裂处死,灭其宗。”
“卫尉竭,内史肆,佐戈竭,中大夫冷齐等二十七人附逆作乱,枭首处死……”
……
“秦法万年,秦王万年!”这一刻,整个渭水大草滩刑场都欢呼了起来。
这个时候的老秦人,对于大秦有着很深的感情,对于嫪毐一众人发自肺腑的痛恨。以至于在这一刻,老秦人彻底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