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王乐曾是堂堂上海外国语大学毕业的正规本科毕业生,曾经自己做过买卖当老板,也曾当过白领给人打过工,后来因为一系列的原因吧,生活是越混越狼狈,整天在各地漂泊。
在那段极端落魄的时间里,他就是每天背着自己的吉他跟旅行袋,频繁的去各个酒吧卖唱为生。
不过当王乐略显狼狈的来到深圳后,他总算是安定了下来,再也没有换过地方。
此后,他白天就去一个私人的职业培训班当老师,专门教人英语,晚上呢,则会继续去各个酒吧夜店里卖唱,这一呆,就是五年。
还别说,这两样看似不起眼的工作,其实收入都是相当可观的,如果平时不花天酒地,再稍微节俭一点的话,一年下来最少也有个四五万的盈余。
王乐不吸毒不赌博也不爱嫖女人,顶多偶尔抽个普通香烟,喝个廉价啤酒,也就是说没什么不良嗜好,加上又是一个人,所以这么五年下来,他起码也该积攒个三十来万,按说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没多少余钱的样子。
没错,如果正常的话,应该是这样,可坏就坏在,王乐在07年股市最热的时候拿钱都去炒股,结果没过多久,这立刻就来了个经济危机,他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财产再次都被蒸发掉了。
此后,经济一直低迷,深圳满大街都是为工作发愁的人,消费自然就差,而酒吧跟英语培训班的收入也是跟着锐减。他现在的情况,每天也就是能维持生活,什么时候能再次翻身,真是不知何年何月了。
“阿乐!”就在王乐想的入神的时候,他忽然感到肩膀被人一拍,转头一看,原来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同时也是自己在这里最好朋友张晓松。
“在想什么呢,这么愣神。”张晓松笑了笑,随手递过一支烟给他。
王乐接过烟,坐起身子,又就着对方的打火机点燃,深吸一口气,再缓缓的把烟圈吐了出来:“没什么,就是看你这灯该换了。”
“哦?”张晓松抬头看了看那忽闪忽灭的灯,耸了耸肩膀,“随他去吧,这不还能用么,等全坏了再说吧。”
“随你了。”王乐也跟着耸了耸肩膀。
“嘿,别打岔。”张晓松立刻故意露出一副略带淫荡的表情,“你刚才绝对不是为了我这的灯担忧,你肯定是为了别的事儿。老实交代,是不是刚才表演的时候,又看上哪个小姑娘,正在琢磨怎么下手吧?”
“切,都这把年纪了,哪有那个精力了。”
“你也知道你不年轻了啊,那你还整这么个表情干嘛,装酷啊?
“我就装酷,你怎么地吧。”
“我能怎么地你。”张晓松笑了笑,吸了一口烟,又连续吐出三个很圆的眼圈之后,这才继续问,“对了,你刚才在台上唱歌的时候,似乎情绪不太高啊,现在又这样,说真的,你有心事?”
“呵呵。”王乐微微一笑,“果然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什么都瞒不住你,我说,你干脆来当我情人吧,咱们来个背背山?”
“靠之!”张晓松不屑的对他竖起了一个中指,“万千少女还等着朕去宠爱呢……我说你别废话了,到底咋了?”
“其实吧,我也没想太多。”王乐顿了顿,“这不是快元旦了么,我忽然想到,自从我大学毕业后,就从来没有回老家过,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家乡的那些亲人还记不记得我,也不知道老家那里究竟变成什么样了。”
“……”
“算了,别瞎操心了。”看见张晓松不说话,王乐连忙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说我现在这个样子,又有什么脸回去,呵呵,我也就是那么一想。”
看到王乐这个样子,张晓松摇了摇头,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叠钱,直接扔过去:“差点忘了,呶,你演出费。”
“哦?”接过钱的王乐一愣,看了看手中的这叠钞票,“你丫有病啊?这演出费太多了吧?”
“多了的,就算你以后的薪水,当你跟我借的。”张晓松抽了一口烟,慢慢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王乐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老伙计,我知道你身上没多少积蓄,不过这么多年了,你也该回去看看了,你起码还有亲人不是?总比我要强。正好,这几天不忙,你干脆就回去看看吧。很多事情吧,想到了就要去做,别到头再让自己后悔。”
“……”
“唉,别跟我来矫情那套啊。”还没等王乐开口,张晓松立刻仰了下头,“靠,老子最烦煽情!”
“呵呵,我是想说你咋借给我这么点。”王乐笑着把钞票收进怀里,“既然知道我缺钱,怎么才这么点,你可是大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