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论如何都好,当初根本不念亲情,二十年后还想这般轻易的得回儿子,这样的想法似乎太过好笑。最少在离忧看来,如果是她定是决不可能跟他去认祖归宗,哪怕他之前说过愿意给江一鸣的生母一个名份。
人都死了,要名份有何用?说得好听那是对死者的一种补偿,说得不好听,不过是让将死之人的过往再次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一种谈资罢了。
“我,我……”中年男子苦涩的摇了摇头,终究一声叹息。离忧说得不错,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既然当初选择的不是他们母子,今日自己又哪里有脸面来求得他的原谅,求得他回家认祖归宗呢?
终究是自己种下的因,还得自己还这份果,也许这就是报恩吧
“先生若无其他事,还请走吧,一会他回来看到你的话,免得引起些不快。”离忧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说实话,她并不同情这样的男人,若江一鸣真能够没什么事一般的原谅他,跟着他回去认祖归宗,那她反倒会担心,担心日后自己会不会成为第二个郑如画。
离忧的逐客令让仍旧沉浸在自己波动情绪中的中年男人顿时醒悟,他再次一声叹息,终究还是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做。
慢慢站了起来,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物件话到了一旁的几案,离忧定眼一看,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之前江一鸣从她脖子上取下还给眼前这个男人的那块玉佛。
“离忧姑娘,你说得对,是我太过自私,当初是我的错,现在依旧是我太过自私,想着能找回他,带他回家,让他继续我江家香火,却如你所说,没有去顾忌他的感受。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他长叹一声,看向离忧,继续说道:“麻烦你转告他,我走了,日后不会再来打扰他,更不会强迫他认我这个没有用的爹。这块玉佛还请姑娘代我转交给他,毕竟是他娘留给他的,这么多年了,留着做个念想也好。日后他若是有任何困难,只管让他去找我,不论是什么事,我就是倾家荡产也会帮他的。”
听到他的话,离忧微微愣了愣,随后才道:“玉佛我会替你转交给他的,收不收我就不能确定了。至于日后,就算他真遇到什么事,我想他应该是不会去找你的吧,不过,你的好意我替他心领了。”
她终究还是没忍心再多去责怪于他,也没有将话说得太过绝情。也许人总是会犯错,只不过有些错改了就好了,而有些错,一旦犯下便注定得承受之前种下的恶果,不论隔了多久都是如此。
中年男人走了之后,离忧坐在厅里好久,雨仍就没有停,看上去像是下得更猛了。绿珠见离忧一直没有出声,犹豫了一会这才唤了她一声:“小姐,回屋去吧,这里怪清冷的。”
离忧见状,这才回过神来,犹豫片刻之后,起身拿起那块玉佛,抬步回房去了。
坐在窗前,看着那下个不停的雨,离忧顿时觉得很是无趣,手中的玉佛细细的摸索了好久,终于还是先行放了起来,想着等江一鸣回来后交给他,毕竟是郑一鸣母亲留下的东西,不论之前是谁送的都好,江一鸣已经戴了这么多年,留着做个念想总是好的。
东西刚刚放好,便听到门口传来两声敲门声,以为又是绿珠,便也没在意,没想到听到开门声后回头一看,却是江一鸣回来了。
拾儿跟在他后头,手中也不知道拿了个什么东西,长长的用油布包着,许是怕被雨给淋湿了。
“你回来了?我当是绿珠呢。”离忧起身道:“外边雨好多,没有淋着吧?”
“放心,带了伞。”江一鸣根本就没有在意身上有没有淋湿,而是一脸兴致的朝离忧道:“给你带了样东西回来,猜猜看是什么?”
他边说边指着拾儿手中用油布包着的东西,让离忧看。离忧一早就看到了,只是却真没瞧出是什么,大概是因为怕被雨水淋到,所以里三层,外三层的包了好厚,因此让原本的形状有些看不太出来。
“不猜的话是不就不让我看了?”离忧摇了摇头:“真猜不出来,长长方方的,谁知道是什么东西。”
江一鸣见状,微微一笑,也不再故意扮神秘,示意拾儿交东西放下:“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去休息吧。:”
拾儿自是识趣,笑嘻嘻的退了出去,替这两人腾地方,并十分体贴的将门给带上了。
离忧见状,伸手想去将油布打开,江一鸣动作却更快一步,笑着替离忧打了开来。
“怎么会是这个?”离忧一见那东西的庐山真面目,顿时不由得笑了起来:“我可没说过我会弹琴,你也不怕弄回来成了空摆设。”
江一鸣听罢,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成不成空摆设倒也无所谓,女儿家的闺房放把古琴,多少还是更像闺房一点。更何况你会弹琴,怎么会成摆设呢?”
“你怎么知道我会弹琴?”离忧不由得好奇起来,印象中她好象从来没有告诉过江一鸣自己还有这么一招,也从来没有在什么场合中卖弄过才对呀。
说实话,原本大学读书里,她便选修了这个,所以多少还是会一些,穿过来之后的两年,那个长年生病的娘亲倒也是细心调教过,只不过是后来为了给娘买药,别说是琴,只要是当铺收的基本都当完了。
进了郑府这么久,之前倒是听郑佳怡时常弹奏,可自己动手弹还真是已经隔了好几年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