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离忧看来,如果郑子风实在是对科考什么的没兴趣,也没那方面的天资,倒不如主动去跟郑老爷学着做生意算了,好歹也是找些正经事做,反正年经也不大,主要是积累经验,倒也不是非得现在就靠他撑起整个郑家。
郑子风听到离忧的话,微微愣了愣,随后神色正经了不少,但却有些不太自信地说道:“我好歹也是堂堂男子汉,哪里会这般没出息,甘心做一辈子好吃懒做之人,让家里养活。只是爹爹一心想让我读书有出息,能与大哥一般中个举人,日后再参加秋试,一举中的,光耀门楣。我虽有自知自明,心知不是那读书的料,却也不敢不听爹爹的安排。”
离忧听罢,想了想后道:“郑家本就是经商之家,你既对读书不敢兴趣,倒不如干脆跟郑老爷好声言明,跟他学做生意算了,反正郑家也是经商之家,总得需要有人继承家业,你若对这个感兴趣的话,不妨去试试,努力做出点样子来,让郑老爷知道你并非无所事事,不生性之人。同时也是为自己谋个适合自己的出路。”
此话一出,郑子风更是沉默了起来,似乎是在认真的思索离忧刚才所说之言,说实话,长这么大,他还真没有好好替自己考虑过将来的事,如今被离忧这么一说,竟如当头棒喝一般,突然发现他真的应该好好想想了。
离忧见状,知道郑子风定是有所考虑,而她应该说的话也都已经说了,剩下的便只能靠这小子自己去考量、去决定了。
“行了三少爷,我也出来好一阵了,得回去了,你好好呆着,别没事就朝屋子里的人发脾气。”离忧放下了茶,起身告辞。有时想想,郑子风倒也没有说错,她连自己都觉得跟他说话的语气与态度就是将他给当成小孩子一般。
“回吧回吧,小西你帮我送送。”郑子风随意的挥了挥手,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没有再将太多的注意力放到离忧身上。此时他脑子里想的全都是离忧刚才所说的话,好象理不清,又好象已经延续出了许多其他的东西,总之长这么大以来,他就从来没有这般认真的思考过。
郑小西见自家主子如此模样,自然也没有再出声打扰,而是依言送离忧出去。出了院子后,见左右再没她人之后,这才朝离忧道:“离忧,我算是服了你了,当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我不是什么话都敢说,而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说什么样的话,说到什么样的程度。”离忧停了下来,笑着说道:“你现在一直在三少爷身旁当差,自然也看得明白,我与他虽然身份有别,可论性情倒也有几分相象,从进府到现在相处下来也称得上是真正的朋友,因此为他好的话,有些话还是得说的,当然,他听不听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说得也对,就像以前你对我说的那些话一样,也是知无不言的。离忧,能够有你这样的朋友,我真的很高兴。”郑小西很是认真地说道:“不过,有一点我也是为你好。我还是得提醒你,不是所有的人你当她是朋友,她也会如此真心的对待你的。哪怕以前会,现在不一定会,就算现在勉强还是会,可将来也不一定会。你自是聪明人,许多事情比我明白,日后还是少替人操心,多替自己考虑一些吧。”
郑小西这番话一出,离忧顿时脑子飞快转了起来,片刻之后,见那丫头仍就一脸的郑重,便试探性的问道:“小西,你所指的是否是沫儿?”
郑小西听离忧这么一问,并没有出声,过了一小会后这才点了点头,承认了。只不过,她也仍就没有多说什么,有些话,本就是那般说不清道不明的,反正离忧自己也猜到了,于是索性也懒得多说了。
“你不提到她,我原本倒没打算跟你说的。昨日她去找过我,与我说了好些话,如你所说,她心中对我的确多多少少有了些芥蒂,不但如此,好象应该还发生了些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事。”
离忧没有再隐瞒,径直说道:“我们身处别人屋檐,为奴为婢,本就没多少真心相待的朋友,所以我并不愿意轻易的放弃其中的一个,对于她的事,我所知的也不多,能帮到的也没什么,只希望她能够过得顺心一些,如此而已。”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也没别的什么意思,就是想提醒一下你稍微替自己多留个心眼,别到时真出了什么事,心里头难受。”郑小西握了握离忧的手,继续说道:“毕竟许多时候身处的位子不同,想法便会不同,你多留个心总不会错的。”
离忧知道郑小西是真心为自己好,于是也不再多说,很是感激的点了点头,毕竟说到底,她也不是什么没原则的人,更不是什么圣母,人家对她好,她自然会对人更好,若真有那么一天,沫儿对她做了些什么不应该做的事,她自然不会那么无原则的顾念其它。
又说了几句后,离忧便让郑小西回院,自己独自回去,一路上还算顺利,也没有再遇到什么其他的人和事,直接回到了住的小院。
傍晚时分,福儿过来了,说是让打听的事有了消息。离忧支开了其他人,将福儿单独带到自己屋子,这才从福儿嘴里知道了一些极为隐秘之事。
原来前些日子,也就是陈楚含与她单独见过面之后,便找沫儿谈了一次,具体内容虽然并不清楚,可打那以后,陈楚含便对沫儿的态度完全改变,好得跟个亲姐妹似的,甚至于对屋里的丫环以及那两个通房什么的人都明着说了,日后许也不许对沫儿有任何不敬,还说沫儿就是她的妹妹,谁敢对沫儿不敬便是对她不敬。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