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忧?”张大嫂一听,像是在回忆什么似的,然后突然兴奋的说道:“我知道了,原来你就是离忧姑娘呀,还说怎么觉得这名字熟得很,好像在哪时听过。我记起来了,上次公子来时让拾儿去老五那买了一些顶好的蜂蜜与蜂王浆,说就是特意带给离忧姑娘服用的。”
此话一出,离忧又有些不太好意思,偷偷往江一鸣描了描,却见他一副再自然不过的表情,顿时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太过矫情了。江一鸣向来对她有心,哪怕是她偶尔无意提到的什么,过不了多久,他都会给她弄来,就拿这蜂蜜与蜂王浆,上次她不过是多嘴提了一句这些东西的功效,没想到隔了几天就给弄来了。
“张大哥,张大嫂,我就是离忧,日后你们叫我名字就行了,后头也不用姑娘姑娘的加了。”离忧移开了目光,看向张家夫妇,渐渐自在了一些,其实想想倒也不必如此,大大方方的反倒更好。
张家夫妇见离忧正式跟他们打招呼,连忙也都客气的回话。其实一开始他们便想正式一点跟人打招呼的,只是公子没有开口,他们倒也不好多问。眼见着公子对这姑娘的态度亲密无比,想着只怕一定关系非同一般,再看刚才公子毫不避讳的对她示好,因此更是肯定这姑娘定便是公子的心上人。
一时间,气氛热络了不少,那张家男人原本也是个读书人,只是家穷四壁根本无法走科教仕途之道,后来遇到江一鸣后弃学经商,成了江一鸣手下得力的一名帮手。张家嫂子生性豪爽,做事能干,也跟着帮忙打理一些庄子的事,她倒是比她相公更擅长于处理人际关系,因此两夫妻各持一方,整个庄子是愈发的欣欣向荣起来。
几人又聊了一会,江一鸣一年到底也很少来庄子几次,有时就算来了也很快便走了,原本张大哥是想着趁这个机会将这半年多来的帐目一一让江一鸣过目的,但江一鸣并没有这个意思,一来他自是信得过张大哥,二来按这次来也只是纯粹带离忧来玩玩,不想多此一举出来。
“帐本放着就行了,到了年底一并再看也不迟。这次我们来只是来玩玩,没有其他的意思。”江一鸣朝离忧看了看,笑着道:“原本你们来时我们便想出门去庄子四处转转的,离忧还是头一次来,哪里都觉得新鲜,这会我若坐在这里看帐,只怕她心里非急得不行了。”
张家夫妇一听,连忙打消了念头,并且很是识趣的起身告辞。江一鸣也不多留,让他们先行回去了。
“走吧,我们出去转转。”虽然时辰已经不早了,可庄子里头四处绿树成阴,根本就不需要担心毒辣的日头。
江一鸣带着离忧出了门,随意的往庄子里头转着,边走还边不时的向她介绍着一些这里的人与事。离忧一边在新鲜的大自然中散着步,一边听着最耐心同时也是最有学识的向导做着讲解,心情好到了极点。
走累了,他们便随意的坐在山道旁边,吃着刘婆婆给他们准备好的特色干粮,喝着林间山上流下来的清泉,休息片刻之后继续出发。
最后,江一鸣将离忧带到了庄子后山最美的地方,瀑布、幽潭、石涧、清泉,还有那漫山遍野烂漫绽放的各色野花。看到这里的一瞬间,离忧顿时忘记了所有的疲倦,忘记了一切,只身投入到这如同世外桃源般的世界之中来。
他们在流连于花海,嬉戏于水涧,在这个此刻只属于他们两人的世界中撒下串串欢声笑语。这里的一切同样也让离忧想起了十四岁生日那天,江一鸣带她去的那处蓝天白云下的绿草清湖,唯一不同的是,那里的空阔与这里的灵秀形成了完美的对立。
玩累了,靠在溪边光滑无比的大石旁休息,离忧闭上眼听着风过的声音,满足无比。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觉得身旁的人似乎不见了,睁眼一看,原本坐在旁边的江一鸣果真不知去向。
“一鸣”她不由得轻声唤了一声,却并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应。
离忧连忙站了起来,四下望去,却仍旧没有看到江一鸣的身影。耳畔除了风声、水声之后再无其他的音响。
她顿时有种心慌的感觉,突然觉得没有江一鸣的世界,再美也空得让她觉得害怕。
“一鸣,一鸣你在哪里?”她连忙朝四周边喊边寻找着江一鸣的身影,不知道怎么才一会的工夫便不见了踪影。江一鸣不是那种喜欢开玩笑的人,更不是这种会开一些让她担惊受怕的恶作剧的人。他到底去了哪里呢?
“一鸣,一鸣”离忧顿时有些失了方寸,也顾不得什么方不方向的,边跑边大声喊了起来,而此刻这个原本在她眼中美丽得不可方物的地方,却转眼变得可怕极了。
“一鸣你在哪呀?快回答我,一鸣……”扑腾一声,离忧突然不小心一脚踢到了前面的一块石头,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摔了下去。
“一鸣,一鸣……”伴着疼痛,离忧眼中的泪水顿时如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这一刻她突然明白江一鸣早已在她心中烙下了最深最重的印子,那样的惊慌失措不为别的,只为那个突然消失不见的人。
“离忧、离忧你怎么啦?”
正当她抱着头坐在地上哭得伤心之际,头顶上顿时响起了那道熟悉的声音,带着慌乱,带着怜惜,而同时一张强而有力的双臂将她紧紧的圈入了怀中。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