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佳怡一听,微微想了想,继而说道:“如此,那我就先不过去了,真有什么事的话……”
“五小姐请放心,若是一会老夫人那有什么不对劲的,奴婢一定会马上过来传信,到时五小姐再出面也不迟。”丫环主动请樱,神色之间还带有那么一丝自愿与真诚。
离忧一听,自是接过话来,亲自道谢:“如此有劳这位姐姐了。”
“离忧姑娘不必客气,你的事我们一帮子小姐妹都听说了,私底下,大伙都对你敬佩不已呢,能够帮上一点忙,我也是很高兴的。”丫环真言不讳地说着,佩服之情溢于言表。
离忧心中一阵苦笑,该来的终究是得来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虽然正如刚才那丫环所说,她做的怎么也算得上是件好事,可身份不同,立场便不同,谁知道自己这般出格的举措,在那些个主子眼中又到底算怎么一回事呢?
而此时却也不是多想之际,唯有走一步算一步,随机应变、见招拆招了。好在她并没有签死契,再怎么样郑府也还是得按规矩行事。
见那丫环出来的时间也不算短了,离忧便不再多说什么,告别郑佳怡,跟着那丫环一起出了门,去老夫人那里见驾。
老夫人在,夫人在,再加个什么主的话都快赶上三堂会审了,也许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离忧心中反倒坦荡得很,没有什么紧张与慌乱。于她而言,不论这时代有什么问题,不论她所作所为是否符合礼教啊,规矩啊,本份什么的,但往天上说破了,大的方面总归是她占着个理,占着个义着的。若真要问她的罪,撑死也就是她失了自己所谓做奴婢的本份,管了些不应该管的事,带了个坏奴婢的头。
等离忧去到时,原本只有郑老夫人与郑夫人的屋子顿时又多出了两个看热闹的主,二小姐与陈楚含。离忧也不知道这两主只是单纯的过来看看热闹呢,还是想趁机添上一把火,其他人她是不清楚,不过这二小姐,一准会落井下石,借机报复只怕是少不了的。
进到屋子,离忧一阵子忙碌,给这些个大大小小的主子们分别请完安行完礼之后,这才消停了下来,老老实实地立在一旁,等待着审判与适当的自我辩解。
而自打离忧进屋后,一屋子人的注意力便都不约而同的聚焦到了她的身上,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离忧此时觉得自己倒不像是出名,更像是那只壮到足以杀了过年的猪。
这万恶的旧社会,连做个好人好事都得提心吊胆,甚至有可能引火上升,都说这现代人的道德日益沦丧,做好事之前都得学会核算成本了,可眼下自己身处的不正是所谓的最注重n理道德的年代呀,怎么做个好事,竟还有如此大的风险,比现代还要可怕得多呀
离忧心中暗叹,不就是因为一个身份的问题吗?哪天等她翻身了,她一准想怎么做好事就怎么做好事,看谁还敢给她脸子看。不但她自己要做,而且还要建立个见义勇为慈善基金会,专门奖励这些助人为乐之人,专门帮助那些因为做好事而惹上麻烦之人,决不能再让好人蒙冤,再让她这样担惊受怕的经历在别人身上重演。
多么远大而崇高的理想与抱负啊,离忧偷偷为自己在心底喝彩了起来,可再次偷偷抬眼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事,却愈发地觉得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不是老夫人要见她吗?不是老夫人让人找她过来的吗?可如今她人都已经站在这里了,礼也行了,安也请了,为何迟迟没有人出声理她?一屋子的人都只是用不同的眼神打量着她,其他的则一句人句都没有再说。
行,不说就不说,打量就打量吧,她还不信这些人能看出个花来,反正再怎么样看也不会少块肉。更何况,既然是人家找她来的,那么有事总会出声的,她现在就是个奴婢,还是个不知道算不算犯了过的奴婢,自是没有半点的主动发言权,省得又给人落了把柄,安上一个自以为是、不懂规矩之名。
万般无聊之中,离忧只好分析起众人的目光来,就在场之人而言,总共可以归纳成四类,一类是纯粹看热闹型,代表人物如陈楚含,一类是落井下石型,代表人物自是苏谨主子两人,一类是同情型,代表人物如姜姑姑以及老夫人身旁的那个目光看上去很是和蔼的老嬷嬷,而最后一类则是琢磨不透型,代表人物无非就是郑老夫人与郑夫人这两个典型。
可甭管什么型,总会有一个先出声的,估计着不是落井下石的就是琢磨不透的。离忧没料错,将她晾在一旁差不零的时候,高高在座的郑夫人总算是有了些反应。
“你就是离忧?”清脆的瓷器声从那茶沿上传了起来,郑老夫人盖上茶杯的一瞬间,一旁侍候的老嬷嬷,便马上心领神会地接过杯子放好,那样默契的服侍,自然而不带一丝做作的痕迹,看得让其他奴婢自愧不如。
“回老夫人,奴婢正是。”还以为郑老夫人沉默了这么久会累积多少犀利之言,倒没想到竟如此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声。
“叫你过来,你可知是为了什么事?”郑夫人神色平和,看不出什么喜怒,连带着一旁的郑夫人,二小姐也是猜不透此时老夫人的心思,因此也没谁插嘴半句,静静地先看着。
离忧见状,微微思索了一会,倒也没打算在一个如此精明的老人面前装什么:“回老夫人话,奴婢不敢擅猜老夫人心意,请老夫明示,奴婢自当洗耳恭听。”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