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距周成前番五庄观一行已是五十年之期。五十年间,镇元子眼看无数人族死于巫妖二族之手,奈于巫妖势大,却也无能为力。他为这地仙之首,颇受了人族香火,虽然性喜明哲保命,却终究为人慈善。前番一直忌惮巫妖实力,不欲多管,只是收拢一部分人族托庇于五庄观,若有资质上乘者,便收为弟子。此番他却是不愿再忍,意欲前往娲皇宫,探查一下这人族圣母有何分说。
镇元子见门下一阵应诺,径直出了五庄观,向娲皇宫行去。
清风明月两人一见师傅走了,顿时没高兴地跳起来,河图的事终于能有着落了。原来二人却是打得好主意。
河图里面遗留的帝俊真灵,二人协力倒也能轰杀掉,只是动静过大,怕是会引起别人察觉。这河图本为先天灵宝,却不知为何安静异常,没有丝毫灵宝气息外泄,这也是两人能藏而不报的倚仗。但如若要元神进入图内,轰杀真灵,怕是立刻就会引起别人注意。两人商议多次,终于有了办法。如若取了另外一样先天灵宝压制住河图,自己两人再以元神入内,当能轻易轰杀真灵。思来想去,却是老师镇元子的地书最为合适。
奈何平日镇元子寸步不离五庄观,两小子有那心,却少了那胆儿。此番一见镇元子去了娲皇宫,为了防止山门出事,居然留下地书镇压山门防御大阵,真个是天赐良机啊。随即假意令众人回屋中打坐修炼,自己两人却钻入镇元子起居之所,拿了地书,就欲行事。
镇元子到了娲皇宫,见了这圣人之地果然不同凡响。娲皇宫此时亦未搬入天外天,只是在那九天之上。远远望去,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卓然而立,殿外无数珍奇异兽或是嬉戏,或是上下翻飞扑腾。大殿隐隐射出道道毫光紫气,却是暗喻些许大道至理,他虽已至准圣人之大成,但此时所观所悟依然良多。众灵物见了镇元子,都远远地望着他指指点点,倒是令他好生不自在。
镇元子等了老半天,却是不见有人出来相迎,最后无奈,只能径直拾阶而上,轻叩宫门。
吱呀!门打开了,出来一个全身金衣的女子,美而不媚娇而不饶,正是那女娲坐骑金宁。
“此乃圣人之地,你是何人,胆敢来此。”金宁没有好眼色,在她看来,圣人的宫殿,哪有不请自来的道理。
“道友有礼,还望行个方便,通报一番。就说五庄观镇元子有事相扰娘娘。”
“呃,镇元子,似曾听过。你且等着,我去通报。”
女娲正在神游太虚,金宁进了大殿,拜地说道:“娘娘,殿外有一道人,自称镇元子,说是有事相扰。”
女娲睁开一双秀水秋眸,心里轻叹一声,也不知是谁彻底扰乱了天机,自己就连这镇元子所来为何都不能算出。
“宣他进来。”
镇元子进了殿来,拱手行礼道:“镇元子见过女娲圣人师姐。”
“免礼了,你不在五庄观好生呆着,却来我这娲皇宫,所为何事呀?”女娲倒是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让这老乌龟肯主动到自己这来。
见女娲有问,镇元子径直答道:“吾之此来,却是为人族之事。敢问娘娘,人族可是为你所造?”
“正是。”
“此番洪荒大地,巫妖齐下手,五十年间,却是已然奴役屠戮人族几近千万,怕是存了灭亡人族之心。娘娘既为圣母,可是要眼看人族死绝?”镇元子没有办法,只有直接下猛药。
“呃,有此等事?”女娲有些惊诧,巫妖真个屠戮人族近千万?她虽然隐隐知道妖族奴役戕害人族,是为了炼制那杀巫神剑,巫族所为何事,却是不知。周成大乱天机后,短短五十年时间,似她一般之圣人,不过转瞬即逝,她却是丝毫未曾察觉洪荒如此巨变。
“镇元子所言,不敢有半句虚言。”镇元子随即把整个事件始末缓缓道来。女娲的反应他倒不是很奇怪。毕竟有人完全扰乱了天机,短时间内,怕是鸿钧以下都无法算出因果大事了。
“你欲如何?”女娲既为圣人,算计却是过人,也不说自己看法,径直问镇元子有何要求。
“还望娘娘出手,保得人族一脉,镇元子却是力有不逮。”
女娲反复思虑良久,这人族终究为自己所造,对自己而言虽然重要性赶不上妖族,却多少还是有些情分。何况她见周成前番多次保得人族周全,却也不想眼看人族遭难,让周成失了情趣。
“我虽为圣人,却是妖族出身,不好插手这三族争斗。不过我可许你一诺,近的五庄观者,吾保其周全。”女娲随即不言,示意金宁送客。镇元子得了承诺,倒也高兴地离去。
“明月,你好生祭起地书,守卫周到,待我彻底轰杀此獠。”两人倒是各司其职,一个杀人,一个祭起地书,遮挡一番。奈何这帝俊一丝真灵却是颇为顽强,清风本来还想收复真灵,然而多番攻击无果,大怒之下,就要施出杀招。
“两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敢来触我天帝霉头,吾拼着泯灭,也不折服于尔等宵小之手。”帝俊真灵说完,就想做法爆炸,两人见了倒也退开,齐齐舒了口气,只等他自毙。
忽然,地书防御漏出一丝缝隙,真灵却是翛地一下,跑了……
天界,养羲宫,帝俊正在为十个金乌小太子讲解道法。忽然间,一道真灵直射向帝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