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淳顿时叫好,一时无事身轻,急于奔走碧筠庵。
齐金蝉也不多说,告别几句,遂带赵燕儿先行离去。
周淳心想碧筠庵在武侯伺之后,离城镇并不远。自己一身脏衣,怎好拜见师父,遂改道返转成都,回到原先落脚客栈,请那店家买来新衣,待漱洗后穿上,但觉神采奕奕,尽现侠士风范。
看着时辰,午时已过好久,方才拼斗,的确耗尽体力,但觉饥肠辘辘,遂行住街道,准备找家老店果腹。
行至一家餐馆前,忽见门口转着一丛人,在那里吵闹。他走近一看,只见那台阶前,坐着一个瘦小枯子的老头儿,一身破烂,双目紧闭,不发一言。
旁边之人,有的笑骂,有的闲话不断,指指点点,全冲着老头。
周淳便问旁人,始知这老头从中午便跑到这家饭馆。要酒要菜,吃了一个不亦乐乎,刚才趁店家一个不留神,便溜了出来,那店家主早已怀疑他是骗吃骗喝,猛然发觉他逃走,如何肯轻易放过。
但见老头闪到门口,便自追了出来,正要拉他回去,岂知一个不留神,把他穿的那件破大褂撕下半边来。
这老头勃然大怒,不但不前承认是逃走,反要店家赔大褂,并说他是出来看热闹,怕店家不放心,故将他的包袱留下。
店家进去查看,果然有一个破旧包袱,起初以为不过是包些破烂东西,谁想当着众人打开一看,除了几两碎银外,还有一串珍珠,有桂圆般大,足足一百零八颗。
于是这老头格外有理了,他道:“店家不该小看人,我这样贯重的包袱放在你店中。你怎能疑心我是骗吃骗喝俄这件衣服比珍珠还贵,如今被你们撕破,若不陪我,我也不打官司,我就在你店门口上吊。”
众人劝也劝不动,谁要把他抬走,他就跟谁拼命,非让店家赔他衣服不可。
周淳听了,但觉非常稀奇,本是在外圈,挤进前头看去。
只见这老头一身破烂不说,连那张瘦脸全是油泥,拖着两只破鞋,和那双脚,黑得结层痂,身旁果然有个小包袱。
店家站在旁边,不住地说好话,把脸急得通红,老头就是闭目不发言。
周淳越看越觉得稀奇。看店家那份可怜神情,于心不忍,正打算开口劝说几句。
那老头忽然睁眼瞪向周淳,说道:“你来了!我计算,你也该来了!”
周淳怔诧道:“老人家知道我要来?”
老头道:“当然,他们简直欺人大甚!你要是我的好徒弟,赶快替我拆他的房,烧他的屋,听见没有?”
周淳但闻老头说话颠三例四,正在莫名其妙。周遭之人见及老头跟他说话如此亲近,又见来人仪表堂堂,心想难怪老头那样蛮横,原来是有这么一位阔徒弟。
店家一听,格外着急,正待向周淳分辩,老头已自站起,把包袱往身旁一掖,说道:
“你来了正好,如今交给你吧!可是咱爷儿俩,不能落个白吃白喝罪名,要放火烧房子,你得先给完酒饭帐!我走了。”说罢,扬长而去。
那老头说话,本来有点外乡口音,又是突如其来,说话又快,周淳一时不能会意。
等他走后,店家怕他真要烧房子,登时好话说尽,祈求不断。
周淳这才醒悟过来,瞧向老头走失方向,早已不见踪影。自己方才既然没否认不是老头徒弟,烧房子虽是一句笑话,老头吃的酒位钱,还真是不好意思不给。
好在周淳涵养够,便放下一锭三两多重银子,代解此事。分开众人,往老头去路,拔腿即追。
追了两里地,也未曾追上,又随意在街上绕了几个圈,走到望江楼,始又觉得饥饿,就进去吃它一顿吧!
遂往酒楼行去。
他来此多次,店家已熟,刚上一楼,伙计刘大已迎上来,含笑道:“周客官您来了,请这儿坐。”
周淳便由刘大带往一处望江墙角,只见桌上已摆好一桌酒菜,两副杯筷。
有半桌菜已经被吃得菜肴藉,另半桌菜却是原封不动。
以为刘大引错坐头,便说道:“这儿别人尚未吃完,另找一个座吧!”
刘大道:“这就是给您老留下的。”
周淳道:“谁留给我的?”
刘大道:“是您的老师。”
周淳想起适才之事,不由气往上冲,嗔道:“谁是我的老师?”
“您的老师不就是那个穷老头子?”刘大稍窘:“刚才我听人说,后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