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齐达求之不得。
因为官员不得经商的禁令,齐达自然不会作出让自己的名字落在契约上授人以柄这种事情,所以这张契约是以老何的名字立下的。而且,为了防止老何一家生异心,深知有财大家发的齐达很慷慨的把承诺老何到时候会把那五成利润分一成给他家算作报答。
至于老何,他一家人的卖身契都捏在齐达手里,而齐达还开出这么丰厚的条件,他还能怎样?除了庆幸自己遇到个好主子外,还是庆幸!
62(修)
虽然被齐达小小的鄙视了,但是鸣凤在教授齐达这方面确实表现得还不错,颇有名师的风范。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齐达的飞白体已经颇得其形,只是笔意还稍有欠缺。不过,这却是要齐达自己慢慢领悟去了。唯一让鸣凤这个做老师的人郁闷的是,齐达除了在临字的时候会写飞白体外,其他时候还是固执的用他那方正有余,洒脱不足的自创字体。
其他琴棋画三道,齐达因为忙于发展自己的挣钱计划,所以学的稍稍浅了些,才刚刚入门。
鸣凤倒也不在意齐达的进度,毕竟,他本来就不是专门教导齐达来着。倒是偶尔听着齐达提及那些升斗小民生活中那些柴米油盐的事情,颇有兴致。于是在齐达学累了的时候就缠着齐达说一些外面小民的日常生活。
这么一来二往的,齐达也慢慢捋顺了这个看似清高的小先生的毛。没事的时候,就跟他普及农业知识。这个时候,齐达也看清楚了。这个鸣凤,根本就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孩子。
相熟了以后,鸣凤性格中属于小孩子霸道的一面也渐渐露了出来。他对齐达说的那些做糟蛋、腌酸菜、养鹅喂兔子的事情感了兴趣,非要到齐达家里看看。
齐达无奈,虽然鸣凤年纪不大,可毕竟是教授他知识的先生,他拿出先生的款压他,他也不知道怎么拒绝。只得答应在一天散衙后带着鸣凤到了自己平康坊的小院。
因为这样等于逃课,齐达说要去跟李度知会一声。鸣凤说什么也不准许,他说他只是李度请来教授齐达的先生,并不是李度的奴仆,还不至于出个门都要李度准许。这话说的有些重了,齐达只得按下心头不妙的感觉悄悄带着鸣凤出了门。
一路上鸣凤还算安静,齐达于是也稍稍的放下了心,只是到了自家院子,看到那两只放养在院子里的大白鹅,他的小孩儿脾气就上来了,居然上前去挑衅。
那两只鹅也不是好惹的,因为它们每天下两只蛋(偶尔会有空缺),所以负责喂食的小何西从来都是把他们当祖宗供着的。现在突然遇上这么个不长眼的,还是个陌生人,于是两只鹅怒了。
两只大白鹅追着鸣凤满院子跑,鸣凤围着菜地转了几圈,期间拔起篱笆踩到菜苗无数,最后躲无可躲,爬到廊柱上紧紧抱着柱子,大声喊救命。直到何西出来拎着两只大白鹅走开了,他才下来。
被这两只鹅这么一吓,他倒是老实不少。齐达想到对方毕竟是自己先生,而且来者是客,万没有知道对方要什么还故意慢待的理。
于是齐达带着他在院子里的菜地周围转了一圈,把那些菜一样一样的跟他介绍了习性,以及吃的方法,还大度的让他掐了一把菜花,又护卫着他挑衅了一回鹅,然后又带着他品尝了何谢氏做出来的各色小菜,并让何谢氏把每样小菜都包了些,才终于将这个灾星般的小先生送出门。
嘱咐着老何一定要把鸣凤送到李府,半途千万不可乱跑后,齐达这才松了口气,回到自己的书房,拿出庾隐给他开出来的《京城权贵名册》,开始在里头翻检对比鸣凤的真实身份。
真是烦恼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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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了半天,齐达也没有找到和鸣凤相符合的身份。猜测着也许是自己看错了。毕竟,前世的时候,自己那孙子,不是也认不出那些青草和麦子。所以,也许鸣凤只是个小富人家的孩子,就像田雨,田雨不是也不太明白农事。
想通了的齐达放下手册,开始给张华写信。
最近一段日子,张华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几乎三天一封信,回信都回的齐达不耐烦了。不过,不耐烦归不耐烦,齐达还是认认真真的给张华的每一封信都写了回信,信里面的或幼稚或深沉的每一个问题也都认认真真的一一解答。十七八岁的少年么,总会有一段那么什么叛逆期来着,这个时候,旁边的人都要抱着宽容的心态去包容他们的不那么正确的行为,慢慢引导他们走回正道。所以,齐达在每封信的末尾都提到,让齐达把写信的时间间隔拉大一些,以免耽误他的工作。目前看来收效甚微。也许要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除了张华,庾隐现在也有些不太对劲。或许是被将要当爸爸的喜讯刺激傻了。他几乎每隔两天都会来这里一次,跟他讨论将来那孩子该如何如何教养的问题。有时候齐达都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和张华算计好了的。因为他每隔两天就要去西市看看自己的店子的,剩下的两天,刚好被张华庾隐一人一天占了。如果不是知道两人以前就不怎么说话,而且现在远隔万里,齐达还真想问他一下。
不过,想到自己儿子刚刚结婚时候那蠢样,齐达很好的忍了。人么,总有个忘形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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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齐达千叮咛万嘱咐的,老何还是在半路上被鸣凤撺掇着到西市去了。
因着这个,老何回来的时候,是被人送回来的。
递了个银币到一起来传话的人手里,齐达问是怎么回事。
听了来人的叙述,齐达这才知道,原来教了自己一个多月琴棋书画的小先生竟然是宫里深居简出的凤王,当今天子最疼爱的幼弟。
恭恭敬敬的送走了来人,安排了小何西去叫住在附近的燕大夫,齐达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害怕起来。
原来,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与皇帝的弟弟相处了那么长时间!
老何的伤并不是很重,显然对方也只是想教训教训一下老何而已。燕老大夫在看过之后,留下付跌打损伤的药方,然后就走了。
齐达作为家里唯一有活动能力的男丁(男子十六岁以上谓“丁”),不得不在接下来的日子担起了帮助老何抓药的事情。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一夕之间就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凤王的小先生,齐达借着这个由头,跟李度请了假,暂时不上那个琴棋书画课了。
李度自己也知道这事自己做的有些不地道,因此很爽快的准了齐达的假,并且许诺帮齐达向鸣凤解释。
可惜不到三天,那个鸣凤,不,凤王就气势汹汹的杀上门来了。
“齐达,你做什么不去上课?我都还没有嫌弃你,你居然嫌弃起本王的身份来了是不是?”
“王爷——”齐达很是无奈,他哪里敢嫌弃堂堂的凤王,他分明是怕好不好,“下官岂敢嫌弃王爷,下官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