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响开着车先回了家,他昨天有些东西忘记带了,今天过来一起拿去新家。
没想到运气不好,他才进门就碰到了他爸。
宁响看着大马金刀坐在客厅正中央,虎虎生威瞪着自己的老头,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宁响的亲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又过了几年,他爸给他娶了个后妈,父子俩的关系就呈现断崖式的下降。
老头子脾气大,说话难听,少年时候的宁响原本是把所有的怨恨都聚焦在了他身上,完全没注意过那个说话总是温温柔柔,也从来不苛刻自己零花钱的后妈。
但是现在,他一想到老头再过一年就会去世,而那个继母终于原形毕露,不但篡改老头的遗嘱,甚至连宁响亲妈留给他的遗产也不肯放过,就咂摸出一点其他的滋味来了。
“你小子又去哪里胡混了!”老头子的声音依然震天响,“昨晚上一晚没回家,老子非要打断你的腿不可。”
他继母在旁边细声细气的劝到:“老爷子你年纪也这么大了,就消消气,再说了,咱家家底丰厚,宁响只是玩性重一点,也没必要太拘着他,我相信他肯定不会碰那些离谱的东西。”
“慈母多败儿!要是真碰就救不回来了!”老头子斥了一声宁响的继母,那女人看上去更加无助可怜,缩到边上一句话都不说了,只是委委屈屈的擦着眼泪。
老头又继续对宁响开炮:“你给我过来,我今天非狠狠的打醒你不可!要是醒不来,还不如直接打死了事,免得你变成祸害!”
老头手上扬着木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狂暴样子。
要是搁以前,很快就是一场父子大仗开打,宁响虽然个子不高,但是打小就身手灵活,尤其擅长躲避他爸的棍棒大法,一边躲还会一边对骂,直把他爸惹得更加怒火攻心,父子俩的关系进一步恶化。
但是今天,宁响却一反常态,只是温顺的走到老头子面前,委屈的喊了一声爸。
老头子对这前所未有的情况一愣,棒子不由自主就放下了。
这小子……都好多年没这么叫过爸了。
宁响长着一张娃娃脸,皮肤白,眼珠子又亮又圆,只要不犯浑,总带着一股讨人喜欢的甜蜜劲,尤其是笑的时候,就跟观音身边的金童一样。
宁响他爸愣了一会,又更加警惕起来:“说,你是不是惹了什么祸了?”
宁响委委屈屈的瘪瘪嘴:“没有,您儿子是有点没用,但真不会在外头招惹什么是非。”
老头子一脸怀疑的看着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的宁响。
他后妈也忘记继续擦眼泪了,她抬起头,眉毛微微拧起,盯着父子俩看。
“爸,您放心,我肯定不会在外头招惹那些麻烦事,”宁响的声音更软,“昨天晚上也不是在外头鬼混,我只是觉得自己老是惹您生气,所以准备干脆搬出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