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一早一晚气温还是很低的,天渐渐黑了下来,张元芹被风吹的头发凌乱,身上也很冷,紧紧的裹了裹衣服,她心里也不禁后悔,还不如坐火车呢!
陈振昌看她冷,把一角的绳子解开,一捆捆的衣服搬开竟收拾出了一个小窝,虽然不大,两个人并排坐着人还是没问题的。等两个人坐好,他又把防雨布一拉,盖在头上,只留一条小缝。
里面很黑,四周都是衣服,倒也舒服。
“感觉像在山洞里。”张元芹说。
“是个柔软的山洞。”
“振昌,你爱人去世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是悲痛欲绝?很难熬的一段时间吧?”
“对,那时候的我,痛不欲生,是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候。你怎么问这个?有人出事了?”
“哦!我同事的爱人,刚刚30多岁,车祸!我同事都快崩溃了,就这周三的事。我就感慨啊,人这一生,活一天赚一天,珍惜自己的生活,珍惜身边的人。”
“咱们都是而立的年纪,奔不惑而去。是该觉悟了。管他以后有钱没钱,生不生病,只要过好今天,就是最好的日子!”
“振昌你相信灵魂吗?”张元芹喃喃自语。
“不信,我爱人刚走的时候,我特希望有灵魂这事,可是我等了一年,她都没出现,所以我是坚定的无神论者。”陈振昌自嘲的笑了下。
“我信!我相信不管我们看不看得见,它都是存在的。它是人们的一种思想,以无形的形状存在,保持一段时间会消散。人死后,它也会存在一段时间。”
车子停了一下,似乎上了高速正在缴费。
“元芹,不管有没有灵魂,这人呐,都得为自己活,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用管太多。自己能够做到不愧于天地,就已经是大智慧了!所以说,你呀,别有那么多的顾虑。你就随心所欲的过你的日子,我来保护你和孩子。”
“振昌,我经过这些事,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不再畏惧婚姻,但是我还是需要时间。我要给孩子最小的伤害。你再等等,好吗?”
陈正昌听到这话,就好像三伏天喝了冰水,那叫一个爽!他一把把她搂在了怀里。
“我不要求你马上答应我,只要你的这一点希望。谢谢你,让我看到了希望。”
“振昌,应该是我谢谢你。从我遇到你开始,你一直就再无私的帮助我,我心里记得,都记得。看到你和孩子们相处的愉快我也很高兴,我的顾虑小了很多。你别怪我,我的孩子总是占据我的大半心思。”张元芹真心的说。
“我还不是一样,我是先咨询了我家姑娘,要不我还不会出击呢!”
张元芹忍不住打了他一下,“就你鬼花样多。”
陈振昌哈哈一笑,“元芹,你太可爱了!”
他双手扶着她的肩,眼睛直视着她,“你放心,我会让你幸福的。”
他说着,眼睛亮亮的,犹如夜空中的星星。低头就要凑过来。
车子嘎的一声停住了。俩人身子一歪,扶住了周围的衣服。
小郑蹬蹬的走过来,看着那个开着小口的防雨布,鼓足勇气,自己怎么这么煞风景啊。不管了!高声喊着“厂长,我,我不认识路。让大哥给我指指路吧!”
哗啦一下,雨布掀开了。露出陈振昌略显凌乱的头,他点点头“我给你指路去!”手扶车帮,一跃跳下了车。
不一会儿,丁玲走了过来,一边往车上爬,一边说“张姐,不怪我啊!要怪就怪小郑,他太笨,连进京的路都不知道。张姐你得罚他!”
她坐下来,看着小窝里的张元芹嘿嘿的捂着嘴笑。
张元芹大大方方的说“小郑怎么了?为什么罚他?你说什么呢?”
丁玲气的噘着嘴不理她了。
车子再次启动,又走了将近一小时,车子再次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