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怨之气自铭贺身上溢出的刹那,抱住他大腿的唐哲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浑身肌肉瞬间绷紧,恍若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能够做出迅敏的反应。
都不是刚出茅庐、什么都没经历过的毛头小子,在唐哲身体出现变化的瞬间,铭贺立马有所察觉。
唇边浮现一抹冷笑,这唐家的小子,果然是在扮猪吃老虎,糊弄众人。
铭贺的手直直落下,但在要触到唐哲头发的时候,便再也寸进不了分毫。
纤细洁白的手指牢牢抓在铭贺的手腕上,力道很大,让他再也动弹不得。
“铭贺大人,有话好好说,这动手动脚的,不太合适吧?”
唐宁带着微笑轻声对铭贺说出这话,但她眼中的厉芒却让人不敢直视。
揉了一把坐在地上的唐哲的脑袋,才将人拽起,护在自己身后。
“铭贺大人别忘了,这小子,可是叫我一声姑姑的。”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何况是打人。
当着她的面打自家弟子,是不是有些不把唐家放在眼里?
唐宁的话,让铭贺掌中的阴怨之气顷刻散去。
是啊,差点就忘了,这胡搅蛮缠、满嘴不靠谱的小子,是唐家弟子了。
对唐家弟子出手,会是什么下场,铭贺是清楚的。
“唐道友把话说得严重了,我不过是吓吓他而已,并没有想要真的动手。”
铭贺是不是真的相对唐哲下手,唐宁心里是有数的,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有些话,点到即止即可。
“唐道友,你家小辈刚刚说的话,我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能称呼唐哲小辈,说明此时铭贺是将自己放在长辈位置上的。
既然是长辈,就不会跟小辈计较。
“但他,总得给出一个交代吧?”
“铭贺大人要的交代,小哲刚刚不是给了吗?满堂的人应该听得清清楚楚,小哲说他是被人胁迫,不得已才躺进黑木棺材里面的。”
如果众人不记得唐哲说过什么,唐宁不介意重新帮他们回忆一下,或者,重复一遍唐哲说过的话。
“唐道友,就算我信这唐家小辈说的话,可你觉得兀虚大人会接受这个说法吗?”
对上唐宁眼中的厉芒,铭贺也是毫不退让。
她身后是有屹立千年不到的道门唐家没错,可别忘了,自己身后靠着的,是世间三大鬼王兀虚!
要是真与唐宁相抗衡,他是不虚的。
“我是代替兀虚大人要个交代,可不是替自己要交代。”
这场婚礼是鬼王兀虚的,不是他铭贺的。
“是吗?”
轻飘飘的话语自唐宁口中说出,漫不经心的语气,显然鬼王兀虚这四个字并没给她造成任何压力。
看到她的反应,铭贺心里咯噔一下,事情的发展,好像跟自己预想的不一样。
“既然是兀虚大人要交代,那就让兀虚大人出来,当着他的面,让唐哲把话给他说清楚。”
铭贺不耐烦继续与唐哲浪费口舌,唐宁也不耐烦继续与他们浪费时间。
这场喜宴,她本就是不想来的。
被若影强拖着过来也就算了,没想到还会碰到幸家少主。
糟心的事一茬接着一茬来,唐宁的耐心已经被耗得七七八八,早就不想继续在这里呆着了。
所以她才会把喜堂弄得一团糟,就是让众人明白,自己是不好招惹的。
这样,在她要离开的时候,才不会有人敢出来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