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信不信,这些位权贵已然不得不和陈肃完全绑定,就算嘴里?立时挤出一串燎泡也无济于事,只得听命于陈肃。
这一天对于各处的人来说似乎都格外的短,也格外的长。京城中由简单的刺客刺杀变成了轰轰烈烈的造反,一辈子没上?过真正战场的禁卫军、府兵和皇陵守军在京城重?地?动了手,彼此都往死了打?;
宫里?,淑妃从早上?起就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一转眼便是从早上?到?深夜,短短几日,她似乎就老了好几岁一样憔悴;
景曦老神在在,心中却始终提着一口气不敢放下;而?她心中的那根定海神针,现在还在路上?夺命狂奔,身后带着那一支曾经出现在北疆救了赵泽瑜的天降奇兵,虽然知?道京城中没有一个人能左右曾经战场上?的女将军,但还是归心似箭;
遥远的北疆,前?些天玩忧郁赵泽瑜终于自食恶果,被北疆和西?域近一个月的债压得再没有时间伤春悲秋,又惦念着京中情?况,恨不得学个分身术一个留在北疆一个留在西?域一个赶回京中。
终于,在天亮之时,鏖战了一夜,叛军陷入绝境产生的凶性终于被满地?的尸体血肉吓得离体而?去,那些一直在骨子里?根深蒂固的贪生怕死在面对乌压压的禁卫军时不约而?同地?在这些叛军中占了上?风。
再这样下去,他们总会被杀死的,投降还可能有一线生机。
而?在此时,远处有一人策马而?来,在晨曦之中,宛如天神一样。
他只是看了一下此等场面,平稳的声音便传便了整个街区:“现在投降者?,可免死罪;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他这话?像是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不过片刻后,“砰”的一声,兵器落地?的声音在不宽的街道中久久回响。
有了第一个放下兵器投降的,便像是瘟疫传染似的,一片兵器落地?的声音,叛军彼此眼中带着相?同的仓皇的眼神,投降了。
赵泽瑾下马的那一刻,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向他奔来,在众多重?臣与禁卫军面前?,他将自己的妻女抱入怀中,丝毫不在意让别人看见自己对妻女的疼爱与一家的和睦。
赵泽瑾和景曦一干人踏着满地?的血迹进入院子时,正对上?站在一个屋子前?面这些故作镇定的大人们。
见着本该被支走的赵泽瑾时,他们心中都咯噔一声,升起了些不好的预感,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虽然内荏,也得将色厉的壳子撑起来。
赵泽瑾负手而?立,分明只是目光淡淡地?扫过来却比坐在宝座上?的皇帝更让人心中惧怕。
其中一个终于受不住这种氛围,开口道:“陛下在我们手中,你们谁敢动?”
赵泽瑾扫视了一圈,没发现赵泽恒和陈肃,略想了一下便明白了,哂笑了一声:“父皇?你们倒是让我看看,父皇在何处啊?”
一时间这些大人们没弄明白赵泽瑾这古怪的笑是怎么回事,正想叫陈肃带着皇帝出来,后面的屋子中却突然爆发出一声哭嚎。
“陛下,您醒醒啊!”
党羽们神色骤变,这是陈肃的声音。当即离门最近的便打?开门,顿时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神色顿时无比恐惧。
眼见屋子开着的这扇门让所有看到?屋子情?况的叛臣们都变成了一座雕像,赵泽瑾手一挥,他身后跟着的两列一看身上?就带着血气与煞气的亲随便将他们拿下了,倒是比抓鸡还容易许多。
此刻,屋中又传来陈肃清晰的哭嚎:“老臣无用啊,这些逆臣将陛下、英王与臣抓来,是臣毫无用处,才让陛下遇难啊。”
所有人一起色变了。
就算这些叛臣不似陈肃处处心机,都到?了这个份上?也能明白自己被陈肃给算计了,当即破口大骂。
赵泽瑾叹了一口气,虽然并不是很着急但还是将一个仁孝的太子演上?最后一次,做出神色剧变的神情?,飞速向屋中奔去。
另一个奔去的则是赵泽鑫。
只见皇帝的腹部插着一把剑,而?赵泽恒与陈肃正跪在一旁神色哀毁,泪流满面,屋内还有两个将刀横在他们俩颈侧的禁卫军。
虽然十分欣赏他们这种说哭就哭的能力以及睁眼说瞎话?的脸皮,在身后众人的注视下,赵泽瑾仍然不得不加入这种哭丧的队伍。
“父皇!快叫太医!”
赵泽恒和陈肃骤然转过头来,宛如见了鬼一样,赵泽瑾满意地?用余光看见他们俩那完美的哭丧神情?中天堑一样的裂缝。
那裂缝之中分明明明白白地?写着“赵泽瑾为何会在此处”几个大字。
那两个禁卫军当即要逃跑,也被赵泽瑾的亲随制住,只是还没来得及捏住他们的下巴他们便服毒自尽了。
赵泽瑾一探皇帝的鼻息与心脉,虽然微弱但确实还有,连声叫本来在外面救治伤员的医者?进来。
却不料,变故陡生。
随着一声轻微的利器入肉的声音和数声惊呼,赵泽瑾抬眼,便看见陈肃的腹部插着一柄匕首,而?拿着匕首的人赫然是赵泽恒!
就连赵泽瑾都没想到?,微愣了一下。
赵泽恒蓦地?将匕首抽了出来,一泪二?用,对着因他这动作瘫倒在地?神色无比惊诧的陈肃哭喊着道:“舅舅,你为何要同他们一起害父皇?你是我的亲舅舅、母亲的亲哥哥啊,我不想杀你的啊。可你害了父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