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毕竟还是?自己妹妹的孩子,陈肃也不介意让他当这个傀儡皇帝,这样自己行事?也方便一些,同样也能让赵泽恒锦衣玉食一辈子。
兵变之时还需要赵泽恒出?面,因此此次兵变之事?陈肃也并?未瞒着赵泽恒,只是?并?未让他知道具体细节而已。
希望他不是?还抱有自己能够被封为太子的期望吧,否则他们舅甥之间会多上一条没必要的裂痕。
“泽恒,什么事??”
赵泽恒一副胆小的模样,有些哆嗦:“舅舅,我们真的要起兵吗?我真的很害怕。”
陈肃见他脸色苍白,身子都有些不自然地颤抖着,在心中不耐烦地骂了句,却耐着性子道:“再?不起兵,难道要等到赵泽瑾兵围宫城、亲自来杀了你我、再?杀了你的母亲我的妹妹吗?”
赵泽恒瞳孔紧缩,等了一会儿才道:“可?是?舅舅,赵泽瑾他没有兵的,父皇已经对他厌弃了,您看方才父皇的态度,在百官面前?这般说,几?乎是?废太子的预兆啊。”
“所以呢?”陈肃一贯因为吃斋念佛而显得并?不那么锋芒毕露的面容在说出?这几?个字时却显现出?一种令人心惊肉跳的冷厉来。
他的眼睛微眯了下,看着赵泽恒的眼神略微显得瘆人,只是?赵泽恒低着头,并?未看到。
“舅舅,我们等着父皇亲自把赵泽瑾的权夺了不好吗?造反毕竟是?谋逆之罪啊,一旦失败……”
他话未说完便被陈肃打断:“所以没有失败,必得一举成功,你以为赵泽瑾的手中没有兵吗?”
眼见赵泽恒一脸茫然,陈肃为了安他的心,让他好歹一会儿在皇帝面前?别出?幺蛾子,还是?透露给他:“前?线传回密信,赵泽瑜重伤,见阎王便是?这两日的事?了。定北军在这期间一直听赵泽瑾的调派,我的人连中心都混不进去,这说明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赵泽恒眼中带有一丝嫉恨:“这说明定北军完全?不听朝廷指派,已经是?赵泽瑾手中如臂指使的私兵了。”
他总算没蠢笨到一点窍都不开,陈肃将就?快跳出?眉眼间的不屑与冷酷收回,循循善诱道:“这便是?了,所以时不我待,这是?最好的时机了。听舅舅的话,舅舅不会害你。你的父皇心中只有他自己,不能相信他,他也不值得你在乎,而且他也老了,糊涂了,不适合再?管理大启了。”
“你现在不动手,等到赵泽瑾率兵回来,一切就?都晚了。”
“可?到底是?谁让赵泽瑾拿到兵权的呢?是?谁将赵泽瑾送到了北疆正正好好地接替了赵泽瑜呢?”
赵泽恒的声音实在是?太过?微弱以至于陈肃并?未听清他说了什么:“你方才说什么?”
“没什么,舅舅,”赵泽恒道,“我只是?在告诉自己不要怕。”
陈肃念在赵泽恒还算配合的份上道:“等到三天后,你会发现这个坎迈过?去后前?途一片光明。届时四境兵力尽在你手,你又占着陛下的传位诏书?,到那时哪怕赵泽瑾真的带兵回来你也不用怕。”
赵泽恒似乎终于被陈肃劝服了,这才恭敬地退了出?去。
陈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年轻的时候,陈肃虽心怀偏激到底也是?读着圣贤书?长大的。得到皇帝赏识时他是?当真有“提携玉龙为君死”“士为知己者?死”这般匡扶社稷、青史留名、扫平天下不平事?的祈愿的。
可?官场当真是?污染一个人最好的去处,他孤立无援,为了这江山稳固迈出?的第?一步便回不了头了,此后每向前?一步都是?在杀死当初那个有着一腔宏愿的天真的自己。
而压垮他的最后一根房梁便是?陛下假面下露出?的森森獠牙,他那时前?所未有地知道了自己扶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上位。
陈肃自觉他平素无比清高,一开始打心底讨厌自己那些吸血的亲戚却不得不虚与委蛇二十?多年;后来厌恶这些蠢人愚人却偏偏要同他们为伍,如此又是?二十?来年过?去。
而三日之后他便终于可?以只需要应付一个蠢货便可?以了,哦对,还要再?加上这个蠢货外?甥的母亲,他的亲妹妹。
更衣回来,这热闹的大场面并?未因着方才几?人离席而有什么不同,皇帝显然是?被满朝文武不重复的恭维赞美捧得飘飘然了,高兴得喝得都酒劲上了头还不停下,甚至都不够入陈肃的眼。
自然更入不了景曦的眼,她的心思似乎只在胃口好得不得了的自家?女儿身上,完全?没有自己已然成为皇帝威胁她夫君的人质的自觉。
陈肃注意了景曦许久,确发现她当真便是?不在意别的,甚至方才听皇帝训话时都是?一付油盐不进的模样,毫无神情,令皇帝的戏码表现得极其没有水准。
不过?无论她是?真傻还是?装傻,也都逃不过?去这一劫了。
第203章动乱
众人陪着皇帝花天酒地了三天,皇帝总算是给奉承得?脚不?沾地,打算飘回宫中了,便叫禁卫军准备护送圣驾回宫。
皇帝方才?接受万民朝拜后一时觉得?自?己能和?先人比肩,心情激动,不?小心多喝了些,虽还?未到?需要人扶着下楼的情况但仍是脚步有些不?稳,只是碍于皇帝的面子不?肯叫人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