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其?他岁数大一些?的将领了,便是如赵泽瑜和一些?年轻小将这样年纪的,也几乎要撑不住了。
这种作战方式对人的身体损害实在是太大了。阿若那对自己狠,对其?他人更狠;而赵泽瑜对自己狠的下去,对自己的兵却不似她那么舍得祸害。
他有种感觉,阿若那现在这般好似是在追赶什么似的。像是他这种久经沙场的大帅,又是曾经执掌过一国大小事务、在风波诡谲的朝堂中?也拨弄翻搅过许久的磐石,一些?直觉往往是十分准确的。
他思索再三,终究给秦王府发了一封信。
也算是因着重生一世的傲慢,一开始赵泽瑜根本没将北原这个自己前?世的手下败将放在心上,直到阿若那横空出世。
后?来,赵泽瑜倒也是朝北原派过一些?人,只是他本来所需思虑之事便是极多,并无?太长时?间训练一番这些?内应的本领。
这些?人在北原往往或是身份低微无?晋升之机遇要么便是虽说被?什么贵族看重却因为身份暴露或是犯了些?许错误而折戟。
但?他兄长派去的并不一样,之前?赵泽瑜手下一人险些?暴露,便是此人施以援手才掩盖过去。
那手下向赵泽瑜禀报之时?,便也一并提了。
似是这样的人,兄长应当还有几个,如今来不及,只得求援一回了。
十多日后?,同着一纸书信前?来的还有一名看起来十分有北原人特色但?又略带柔和轮廓的人,名为霍阿哲。
他便是赵泽瑾派来协助他联络北原各条暗线的人,有一部分北原血统,但?与北原又有不共戴天之仇。
赵泽瑜对他并无?怀疑,只是有些?可惜自己寄回去的信除了圆滑地请求援助再无?半分真?诚,兄长回的信便也寥寥数语交代清楚,便再无?多余半分问候或是告诫。
这应当便是他们兄弟间最后?一封信了。
赵泽瑜将信收好,就仿佛方才那一点心绪从无?波澜一样。很快,在赵泽瑜又率领损耗严重的一支万人军队回来后?,北原的消息便也传了来。
赵泽瑜大喜,方才吃饱喝足便找了过来,只是霍阿哲刚刚从一支吹箭中?小心地取出一张纸条,抬头便见着方才兴高采烈的人这会儿已经一只手支着额头安静地睡着了。
看眼下的青黑,应当又是好几日不曾正经睡过觉了。
霍阿哲迟疑了下,想起自家主子在自己启程前?左思右想想了又想踌躇不决,最后?还是十分勉强地叮嘱了下若是碰着安王身体有恙什么的……
遂轻手轻脚地给他盖上了一件披风。
直到一个时?辰后?赵泽瑜醒来,他在短暂的迷茫之后?眼神立刻清明,将那披风扔回了霍阿哲那里,面色有些?阴沉:“你为何不叫我?”
霍阿哲:“……”
军营里都?睡倒一大批了,一问就知道打这一仗的将士们都?连着五六日没睡好了,这时?候把人招呼起来不是丧心病狂吗?
赵泽瑜却丝毫体会不到他的这份体贴似的:“万一贻误战机你担待得起吗?”
好心当成?驴肝肺,霍阿哲脸色上也有些?挂不住。
赵泽瑜将那传信展开看了几遍,心道:“果真?如此。”
之前?阿若那在北原能?够领兵实际上是她投靠了二王子麾下,她本打算南下征战巩固自己的兵权,或许还有些?别的心思,一开始也确然成?功了。
她南下一路攻破数城边境防线不得不收缩时?北原全力在大启北疆处劫掠,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那时?大抵是北原王庭最支持阿若那的时?候,没有北原人会不为富饶的中?原而心动,他们贪婪地觊觎着大启,想要践踏征服这美丽的地方。
只不过后?来赵泽瑾让北原的狂妄变成?了痴心妄想,到如今双方已然坚持了七八年,不比寻常时?候只是防守,这些?年间双方频频交手,付出的财力人力都?是不可估量的。
若非大启周边安定,除了北境没有大型交战处,定北军的军费早就捉襟见肘了,大启尚且如此,北原想必已然难以支撑了。
这种情况下阿若那必定无?比艰难,想来北原王庭向她施压了。
而暗线所报也正是如此,二王子屡屡遇挫,其?生母所在部落渐渐没落,而投靠了他的阿若那手握兵权,自然是大王子和三王子的眼中?钉,是拼了命地也要拉她下马的。
如今北原军还能?军费充足、阿若那还能?继续带兵全靠狼王南下贼心不死,但?最近也是屡屡有贵族对狼王谈及她时?脸上带着遗憾的神情:“可惜了,到底还是个女人,带兵就是不行。”
难怪阿若那这般不要命的打法,若是她再做不出什么成?绩来恐怕就要被?召回了,一旦被?召回,她便永无?出头之日了,落在那几个凶戾野蛮的兄弟手中?,可绝对没有她的好果子吃。
虽说也微微有些?可惜这样的人才不能?为大启所用,赵泽瑜还是道:“大王子和三王子身边可有我们的得用之人?”
霍阿哲道:“有两个小厮,但?也不过是能?传递消息出来,说话并无?分量。”
“那还是不行,”赵泽瑜摇摇头,显然是在思考别的对策去了。
霍阿哲忽地道:“殿下,且等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