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站着的时间太长,伤口裂开了,不?然自己怎么会感觉愈发地疼痛呢?
他在贬低着自己,也贬低着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终于当?他说自己不?过是?赵泽瑾面前一条摇尾乞怜的狗时,赵泽瑾忍无可?忍,又是?一巴掌打断了他的话。
第?一巴掌打他轻贱人命,第?二巴掌打他从?始至终毫无真心、到现在还在轻贱赵泽瑾曾放在心中珍藏的情谊。
赵泽瑜知道,这打断的还是?兄长对他心中仅存的一丝奢望、情分与信任。
自己从?未踏上?这宝座,今生却也当?真是?孤家寡人了。
兄长在最?后和那个之前的自己告别,恳求他若有一日在夺位之战中胜出的话能够放过他的家人。
那个兄长心中家人的分类中本来也是?有他一席之地的。
“安王殿下,从?此山高路远,你我再无瓜葛。”
初时的狂风骤雨不?知何时变得静谧无声?,而他这一抹前世的幽魂,到如今终归什么都不?剩了。
兄长的背影渐远,赵泽瑜看着这背影,终于忍不?住无比荒谬地笑了起来。两世以来,他费尽心机,百般算计,终于还是?一无所得。
这是?他自己的命。
被侍卫捞进去后,赵泽瑜被雨灌进去的脑袋总算恢复了正常。
他掂量了一番自己的身体,觉得要是?这样自己处理估摸着明天就别想起来了,在水里泡了太久,伤口十分容易恶化?。
无奈之下,他还是?让侍卫拿着一枚玉佩去敲了一家药铺的门。
这是?当?初周徵随手给他的一枚玉佩,赵泽瑜毕竟不?像是?周徵这样根基深厚,在江湖上?也有几分本事,训练些忠心于安王府的侍卫还行,但可?靠的医师,却是?一个都没有。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当?时周徵让他把小命保住了,看来此人当?了这些年的皇帝,倒还真是?蛮有先见之明的。
赵泽瑜当?初还对他打趣:“你这在我大启京城安排暗哨,还明目张胆地告诉我,是?真嚣张啊。”结果被周徵给白?了一眼,赵泽瑜觉得这个白?眼里饱含了周徵对自己脑子?的鄙视,但他没有证据。
没想到现在还是?得把人找来保命。
周徵的人和他本人不?同,都挺靠谱的。这位医师是?个大约不?惑之龄的男人,并不?多话,眼睛都不?往旁边多看一眼。
他下手非常利落,三下五除二便将?赵泽瑜腰腹间被水泡得发白?的伤口处理干净,上?药时虽说仍然十分疼痛但已经是?药效十分好的情况下药性最?温和的了。
赵泽瑜问他要了一副药,能短时间让他失去痛觉,以免什么时候需要应付皇帝,起不?来身就完蛋了。
他倒是?给了赵泽瑜,不?过却转述了一句话:“主?上?说您最?好留着点小命,他还想来看热闹。”
赵泽瑜:“……”他谢谢周徵。
他自己知道身体状况,这个伤势还是?得好生卧床休养些时日的,是?以十多日后,赵泽瑜于郊外被刺杀,昏迷前上?书皇帝称朝中仍有青城派余孽,泄露他和暗影的行踪。
皇帝勃然大怒,严查朝中之人,还真把赵泽恒的人拔除了几个。
然而皇帝派太医前往安王府之时,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挡了回来。他称自己乃是?清风谷传人,清风谷因着谷中药学典籍无数遭人觊觎,昔日被几家门派弄得分崩离析、家破人亡。
其中便有一家是?青城派,故而他曾发下誓言,谁能替他报仇,他便报恩为那人免费救治十年,但清风谷手艺不?外传,他诊疗时不?得有其他医者?在场。
皇帝到底也不?想赵泽瑜见阎王,只是?回去后将?他留在安王府中的“眼线”召来问了下,没什么异常便也就这般过去了。
这位清风谷传人在皇帝走后一进屋子?就嚷嚷道:“你还真是?不?怕死。”
府中侍卫对此人就像是?没看见一般,他将?脸上?的面具撕了下来,俨然正是?周徵这张脸。
“哎呀呀呀,之前不?是?还挺勇猛的吗?那么重的伤还敢去那荒郊野外的诱敌?再添一处刀伤是?不?是?特别爽?”
赵泽瑜唇色发白?,显然是?这般乱动加重了伤势,实在是?没力气,横了周徵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总是?要将?伤势过了明路的,否则我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辞入宫也不?是?个长久之计,更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睚眦必报,那些伤我的我总要还回来才是?。”
周徵哂他:“叫你当?日心慈手软,这下遭报应了吧。一个朝廷中人,做事婆婆妈妈,连江湖中人的心狠手辣都比不?上?,丢不?丢人?”
赵泽瑜同周徵呛声?乃是?本能,连气都快喘不?匀了仍是?本能地反唇相讥:“比你强就是?了,要丢人一起丢人。”
周徵正打算让这小子?知道一番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用?着他的医师就得嘴巴甜点,走近一瞧这小子?却是?睡了过去。
周徵了然,说是?睡了过去,倒不?如说是?晕了过去。这两日赵泽瑜为了引诱那个伤他的人上?钩,没少费心思,这会儿体力应当?是?耗得差不?多了。
倒也挺好,省得醒着心思那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