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样,万事还是要以?他?哥的想法为主,虽然他?觉得白白疏远柳师这样一个帮手很是有些可惜,但说到底若是柳师惹得他?哥不?快,也确然没什么再亲近的必要了。
兄弟二人进了车厢后,赵泽瑜便见他?哥手中提着一坛子酒并上一个食盒。
赵泽瑾看来?也熟知任老的习惯:“总是让任老下厨也不?大好,你我?二人现在学也很难学出个什么,还是让厨下准备一番。”
赵泽瑜总觉得他?哥和他?老师一定?有什么背着他?的小秘密,然而料想他?哥不?想说的问也问不?出什么,遂只好悄咪咪地瞪了他?哥一下,自己缩回去生闷气去了。
任老住的这地方,好是好,却也是真偏僻,赵泽瑜觉得每次坐马车来?这儿骨头都散架了。
任老这一回却是没料到他?们俩过来?,想了一下才道:“是圣朝节的事情?”
赵泽瑜一脸佩服:“老师英明。”
灵活地躲开了一个水瓢,赵泽瑜走位妖娆地鬼哭狼嚎:“老师您打我?做什么?”
任老吹起了一撇小胡子,认为这孩子油嘴滑舌地拍马屁,实在是该打。
赵泽瑜好似知道他?想什么似的,嘴里喊冤:“老师一生传奇,在小瑜心中老师当然是英明的,实话实说也要挨揍吗?老师您可就我?一个徒弟,打坏了您不?心疼吗?”
任老睨了这小子好一会?儿,不?得不?承认比起家中那?些一见到他?便战战兢兢明显是被?父母叮嘱过要好好讨好他?的那?些年?轻一辈,这小子是嘴真甜,就算看出他?刻意说好话也不?让人厌烦,反而叫人心中舒坦。
人老了,年?少时?再多波澜壮阔也都是过去了,身边没个知心的小辈也总还是会?寂寞的。
可见眼?缘一事,着实是十分看个人心思的一件事。
“行了,别在这儿唬我?老头子了,今岁北原变为北燕,新国君上位,有些变更也属正常。圣朝节陛下是对?他?们有什么特殊安排吗?”
一说起这个,赵泽瑜脸便登时?苦了起来?,一直袖手在一旁笑呵呵看热闹的赵泽瑾才道:“北燕前几?日?已然递了国书来?,称今岁圣朝节会?遣使者到来?。没什么大不?同的。今日?来?此是因为小瑜,”他?顿了顿,尽量没让自己露出什么太过杂糅的神情,“陛下令小瑜为主礼官。”
任老听了这话,先是将正在可怜兮兮地散发怨念的赵泽瑜从上到下看了一圈,半响才嫌弃道:“怎么,老夫数年?不?大见京中子弟,如今的年?轻人都这般不?成器了吗?”
赵泽瑜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的容貌受到了侮辱:“好歹我?也是玉树临风,老师您可不?能平白辱我?相貌?”
便见任老打量了他?一眼?,嗤笑了一下:“嘴上没毛的半大小子,浑身骨头都没二两,上场同人家北原武人一比搞不?好才到人家腰,皇帝是朝中实在无人了才把你安排上去的?”
赵泽瑜先是被?任老嘲笑容貌,又被?他?鄙视身高,异常悲愤,再顾不?得装可怜撒娇,叫道:“我?只是还没有长成,我?不?矮!”
旋即便跑到菜园子中,给他?老师和哥留了一个写着“我?很生气,快来?哄我?”的背影,长蘑菇去了。
赵泽瑾笑着和任老对?视了一眼?,心悦诚服地拜了一下:“任老这一手激将法,果真有用。”
也是有意逗逗小瑜,赵泽瑾没去管闹脾气的赵泽瑜,和任老一同进了屋子:“小瑜他?自小比较艰难,因而处处总多了几?分计算,却少了几?分自信与勇气,我?身为兄长,如何夸他?他?也只当‘吾兄之美我?者,私我?也’,还是任老有办法。”
任老却没接他?这话,方才轻松的神情荡然无存,“我?方才说的话却也有一半是真的,历次圣朝节,主礼官大多及冠,最年?少也不?过是十岁有八,就连你这个最为夺目的秦王殿下也是十九岁那?年?任主礼官。”
“小瑜他?本就非魁梧身形,一看便知是少年?,若是北燕武人前来?,首先在骑射上小瑜便吃了极大的亏。”
他?略带探究地看着赵泽瑾:“我?看你并不?意外,皇帝这般做必定?事出有因,为何?”
作者有话要说: 小瑜:每天起床第一句,先说皇帝神经病,天天变样折腾人,害我日日难悠闲。
第57章我哥是个大忽悠
赵泽瑾自从前世?归来或者说有了前世?的记忆以来,除了重新部署外?在确认皇帝也有前世?记忆后?更?是一直在琢磨皇帝的心思。
他自己做皇帝的时候其实并不?是太如意,旁人看那个位置千好万好,可随心所欲、享无尽权欲,可等到真正坐上那个位置才能体会何为孤家寡人。
他是万民之主,每一个百姓的每一个祈盼都如同丝线一般绑缚着他的手?脚,叫他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众臣争辩、各方制衡、勾心斗角、利益纠葛,无不?让他感觉自己的志气在被一丝丝消磨,可偏偏所有人都能够撂挑子不?干,唯有皇帝这个位子一天都不?得清闲。
更?何况每每他想起这龙椅下埋着谁的尸骨,便愈发如坐针毡,却不?敢辜负那人乃至所有人的信任,只好将所有的疲惫化作殚精竭虑、励精图治,而作为赵泽瑾本人的喜怒哀乐却像是很?久远以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