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又问他:“你既然说你去镜湖月坊是专门做这件事,那为何又去了满芳斋?”
赵泽瑜头上悬着把迟迟未落的屠刀,脑子都不灵光了,有什么说什么:“因为儿臣饿了啊。”
皇帝:“……”
上将军:“……”
这真是个清新脱俗又朴素真诚的理由。应景似的,赵泽瑜肚子又叫了一声,难为他现在还能有心情来了句:“儿臣花了那么多银子,还没吃几口呢。”
皇帝瞪他一眼:“朕平日是穷着你了吗?这么小家子气。”
赵泽瑜撇了撇嘴,一副孩子模样。
“那你又为何口口声声喊着让泽恒不要杀你?你是在告诉朕这些杀手是泽恒派出来的吗?”
赵泽瑜看来是怕了方才那“欺君”罪名,连忙摇头:“就是以前儿臣每每和皇长兄走得近时,二哥总会吓唬儿臣说要让儿臣受到教训,还给儿臣讲了好多酷刑,儿臣胆子小,晚上一直做噩梦,都是皇长兄哄着儿臣睡的。”
“方才真的是儿臣被那些杀手吓到了,又没有皇长兄保护,所以一时吓得神志不清、胡言乱语,绝对没有要栽赃那些杀手是二哥派来的。”
皇帝面上怒色渐消。上将军瞧着皇帝的神情,在一旁适时地道:“陛下,臣看八殿下所说确然为实,念在殿下年少懵懂,陛下便轻饶了他吧。”
“这两日他都做了多少出格的事了?一点也不体谅君父的混账,再不罚将来岂不是更加的肆意妄为了?”
“滥用私刑,旷了鸿胪寺的职,又伪造物证,胡言乱语扰乱民心,你说说哪个罪轻?”
眼看赵泽瑜噤若寒蝉,一张脸吓得煞白,皇帝才道:“就是仗着朕疼你,去吧,到刑部自己领二十杖,罚俸一月。”
赵泽瑜哭丧着脸一脸哀求,皇帝板着脸:“再不满意朕便再加二十杖。”
赵泽瑜麻利地滚了。
上将军这才走到皇帝面前,每每皇帝屏退他人便是有要紧的差事要交给他了。
“朕要你去查近期卢云帆的行踪,还有之前定北侯的行军安排、这些年秦王与定北侯的密信。”
上将军领命正要下去,便听皇帝道:“还有,在这两件事之外,你再替朕查一查这些江湖人士和泽瑜有没有关系。”
上将军一惊,看向皇帝,皇帝神色如常,毫无波澜,让上将军心中凛然。
他方才已然把了赵泽瑜的脉,确然是过度使用内力造成的反噬,再加上二十杖,赵泽瑜不伤到底子都算走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