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辉会翻译的朋友就在附近,半个小时后就到了,门铃响起来的时候,旁辉正在做午饭,沈晾起身去开门。
门外的是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很瘦,但是精壮,比旁辉还要瘦一点儿。他的眼神锐利得像是沈晾第一次见到的旁辉。
旁辉从厨房里探出一个脑袋来,说:“飞啊,你来啦。”
那个男人眼里的锐利立刻消退了一些。他对旁辉露出个有些诧异的微笑说:“辉哥,你都学会做饭了!”
旁辉说:“呸,你辉哥什么不会?快进来吧。哎,换鞋!哥我昨天才擦了地板。”
沈晾让给他一双拖鞋,杨平飞走进来,多看了他两眼。沈晾说:“我叫沈晾。”
“杨平飞。”
两人点头算是互相认识了。杨平飞立刻走进了厨房。“听你说要翻译一篇拉丁文?”
“是啊,当年数你文凭最高,还以为没什么用,没想到现在你小子凭你那点文绉绉的本事都做到这个地步了。”
杨平飞看了一眼外面,见沈晾已经走进房间了,于是压低声音说:“这就是你那个任务人?”
旁辉顿了顿,说:“是啊。”
“你还帮他翻译做饭?”
“我们是朋友。”
旁辉说,“这个人吧,有点儿特殊,不是那种害人的怪胎。我跟他一起七年,只见人迫害他,没见他害过人。”
杨平飞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你还要继续跟着他?”
“上头不让我撤退啊,我在这儿对他也是个压力,这人每年都得搬一次家,要是不搬家,他不安定。”
“……精神疾病?”
“有点儿。我最近觉得他那点能力说不定也是一种精神疾病。”
“怎么说?”
旁辉看了一眼门外,将厨房的门合上了一点儿,说:“他早些年在大学里学的法医,实习期跟警方做过不少案子,在犯罪心理评估方面分数很高。这么说吧,他和一些人谈过话之后,就能确切知道哪个是真正的犯罪嫌疑人。”
“很多厉害的心里分析师都……”
“对,”旁辉打断他,“但他还能推测出下一个受害者。”
杨平飞有点失语。
“他的推测能力非常强,并且能迅速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问题,他对人的负面情绪非常敏感……我觉得是这种敏感让他变成这样。”
“我听说他是个棘手的人物,但我不知道他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杨平飞说。
旁辉再看了一眼门:“他最厉害的不是这,他的预测能精准到分钟。从前跟警队走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失误。后来他做‘看相先生’,告诉客户他的预测之后,他就没有那么精准了。”
“你的意思是他的‘客户’知情之后反而不跟着他的‘预测’走了?”
杨平飞皱起了眉。
“我觉得是因为他们得知了自己的厄运之后有意识改变。但是……几乎没有成功避开过的。”
杨平飞砸了咂嘴:“如果你不跟我说他只是个预测者,我估计也会认为他是个杀人犯。”
旁辉正要说什么,就听到沈晾的声音在门边响起:“如果你们讨论好了我到底是不是个杀人犯,就快点来帮我翻译,我今晚十点要交给客户。”
杨平飞和旁辉都僵立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