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夜道,“现在头疼的该是母后。”
“为何?”
沈千凌不解,“太后很疼他?”
慕寒夜摇头,“如此嚣张跋扈的性子,母后如何会喜欢。只是安平王妃在听到消息后,已经进宫哭诉了整整一个时辰,看架势一时半会还不打算走,只怕今晚又得熬。”
七姑子八大姨什么的,沈小受眼中充满同情。
“我这是什么命啊……”诚如慕寒夜所言,在太后寝宫内,一个满头珠翠的中年妇人正在哭天抹泪,“阿焰好不容易回来看我一会,竟然在大街上被人打成那样,还有没有王法了。”
太后被吵得脑仁疼,“来回就是这两句话,你也不嫌烦。”
安平王妃一听哭得愈发大声,“我家王爷为国征战了大半辈子,家中就这么一根独苗,居然被恶贼打了也没人帮着讨公道,我这是什么命啊……”
“啾!”
毛球也被吵得略晕,于是蹲在太后怀里,用小黑豆眼表示抗议!
“他若不在闹市策马,又何至于会被秦宫主拦下?”
太后摇头,“先前年岁小,不懂事胡闹也就算了,现在都快二十了,如何还能如此嚣张?”
“也刚刚十九岁而已。”
安平王妃反驳。
“寒夜十七岁的时候,已经带兵驱逐了大漠所有胡匪。”
太后道,“回来之时全身伤痕累累,左臂险些废掉,却硬是一个疼字都没喊,我又当如何?”
安平王妃愣了楞,总算不再哭自己命苦,却依旧是低声抹泪。
“阿焰好端端的在边关,怎么不说一声就跑回来了。”
见她情绪平静下来,太后也跟着放缓语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
安平王妃道,“只是过阵子便是我的生辰,所以特意写了书信,叫阿焰回来陪陪我。”
太后皱眉,“你的生辰难道不应该在八月?”
这分明才四五月份。
安平王妃继续哽咽,“我想儿子了不行?边关缺水少菜,阿焰何曾吃过这种苦。”
太后在心里摇头,慈母多败儿,还真是这个道理。
虽说心里不忿,但太后与慕寒夜都摆明了不会为难秦少宇,慕烈焰也只好暂时压下胸口不满,想着先将伤养好再说。几日之后脸上的淤青消退了些,再加上一直在屋内也憋闷,于是便带人去了御花园,想着能散散心。
四月末五月初,正是百花争艳的时候,鸟鸣水潺景致上佳。慕烈焰四仰八叉躺在椅子上,惬意哼了几句小调,原本心情极好,后头想想却又有些憋屈,同样都姓慕,为何堂兄就能在这里享福,自己却只能在蛮荒大漠里吃苦受罪,未免也太不公平了些。
“来人!”
慕烈焰坐起来。
“小王爷有何事?”
内侍慌忙上前。
“去将最好的美酒拿来!”
慕烈焰咬牙道,“本王今日要好好醉一场!”
内侍迟疑,想说有伤之人最好莫要喝酒,不过刚一接触到慕烈焰的眼神,便又迅速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身一路小跑去拿酒——对于这个混世魔王,自然还是少招惹为好。
西域最好的便是葡萄美酒,倒在墨绿夜光杯中,不喝也有三分醉意。慕烈焰仰头一饮而尽,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丝异样。
澄澈如洗脸的万里碧空中,一只七彩凤凰正在振翅高飞,背上似乎还坐着一个人,怎么看都是画里头的场景,不像是会出现在现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