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周婆子就捂着胸口躺倒了地上打滚:“哎哟,哎哟。我这心痛的狠哪。哎呀,娘哎,我造孽的彩芬喽,这日后还让我咋活哦……”
见周婆子这撒泼打滚、话里话外就是要银子,要让他们周家满意的银子。包氏看得在心里骂个不停,娘卖的,你姑娘是伤了脸又不是死了。
还花银子花的还海了去呢?你家要不是把大姑娘嫁到我家,怕是到现在还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当我不知道,之前你家姑娘就跟个牲口一样养的,都是听天由命的长大的,哪舍得花啥银子的。别说给姑娘花银子,估计你家之前连银子是啥样儿都不知道的吧。
不过腹诽是腹诽,面儿上还是要安抚的,包氏耐着性子亲手扶起周婆子道:“看亲家母说的,你家姑娘现在还好好儿的呢,听亲家母这话,可是不大吉利的。我说了,亲家母放心,不看别的,就是看老大媳妇我们家也不会不管的……”
周婆子见包氏竟然一直没发脾气,更是来劲儿的哭诉,预备诉够了苦情再亮出底牌要钱的,一定要狠狠的要钱才行。
这周婆子今天对上这包氏,原本还有点心怯的,她可是知道包氏素来不是善茬儿的,这早年间也是泼出名儿的。
可是没想到今天自己一哭,这包氏竟然啥话都不敢说,一个劲儿的给自己陪小心。周婆子心中得意,更是再接再厉的掉眼泪,诉苦情。
包氏被周婆子哭闹得头痛不已,真是恨不能掀桌子大骂一场的。周婆子没看错,这要是之前,周婆子敢跟包氏这样闹的,包氏早捞起袖子动手了。要是换了之前,这包氏可是不管自家理不理亏的,肯定会先跟周婆子大闹一场的。
可是现在不行,这陈状元的亲伯母怎好像个乡下婆子一样混闹的呢,现在可是得像个大家太太才好。包氏可是听人说过了,这大家太太首要就是不能像个泼妇一样骂街的。
装太太样儿的包氏耐着性子跟周婆子周旋着,一口一个亲家母的赔笑脸。可是周婆子却是不知见好就收,还拼命的哭闹。
包氏端了半天太太范儿了,现在暴躁不已,正要掀桌子时,这时周老汉来了,说是要找自己老婆子说话。
包氏大松口气,幸好周老汉来了,差点儿在最后关头破功了,不然自己这半天的太太样儿可是白装了,包氏赶紧笑道:“亲家公要跟亲家母说话儿呐,那我就不留了。请吧,请吧。”
待周老汉跟周婆子走后,包氏赶紧拿起桌上的茶杯一气儿灌了下去,娘哎,这太太可真是不好当的,还是原来撸袖子干架的爽。
就算是一气儿灌下去了,可这茶杯也太小了些,这还没咋喝呢,就没了。包氏咂咂嘴,还是原来用大土碗喝水爽快。见自家婆母好像还没喝过瘾一样,在旁伺候的二儿媳妇吕氏赶紧道:“娘,我再去给你倒一杯茶来。”
包氏一听,当即大骂道:“好没道理的婆娘。我不叫你都不知道动的。啥子再倒一杯,你不会在这桌子上多放上几杯的。真是戳一下动一下,一点眼力劲儿都没得。”
知道婆婆正在气头上,吕氏不敢还嘴,赶紧拿过茶杯就要去倒茶。见吕氏这低眉顺眼的样子,包氏更是不痛快:“倒啥子倒,你当我是水桶啊。看你这木头样儿,就让人憋的慌。外人在这儿哭闹,你都不知道劝两句,帮两句腔的。只会吃干饭,真是要你有啥用哟……”
包氏对着吕氏狂喷一顿,方才被周婆子气得不行的心头儿顺了好多,方才挥手放了吕氏下去。
且不说包氏怎样骂儿媳妇的,且说,现在周老汉、周婆子正在自己女儿周氏房里说话呢。
周婆子对着周老汉骂道:“死老头子,我方才正要银子的,你咋把我叫走了?这下好了,再开口要钱,又要再闹一场才行。”
周老汉却是摇手笑道:“老婆子,你还没要银子,那正好了。我还怕你先要了银子呢。”
周婆子一听,骂道:“死老头子,得失心疯了吧。这现成的银子不要,你在哪里灌错药了?”
周老汉低声吼回去:“死婆子,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光晓得要银子。我跟你说,我们要是把彩芬嫁给陈状元,还怕没银子么?”
“对啊,对对对。哎呀,我先前咋个没想到呢。”周婆子一听,立即拍着大腿赞道。
叹完,周婆子就问:“嫁给陈状元这办法好。先前我们本来就是要把彩芬要嫁给陈状元的。可是,现在要咋个才能嫁的过去呢,我家彩芬现如今这个样儿。”
周老汉道:“就是因为这个样儿才好嫁啊。你想啊,我家姑娘在陈家弄成这个样儿了,陈家不得给个说法么。陈家现在是书香门第了,可是要脸面的。”
“何况,为怜悯接收个受伤的女子,可不更让陈家仁善的名声更进一步么,他们一定会答应的。而且,彩芬脸伤成这样了,黄夫人恐怕更愿意接收她进门的。毕竟,不怕彩芬跟她争宠的。到时,彩芬有这个主母撑腰,想办法有个一儿半女的,这日后不就是享不完的福么。”周老汉把刚才那人给他分析的话学说了一遍给周婆子。
周婆子一听,立马拍着大腿赞道:“好办法,好办法。对对,那我们立马就去说去。这今儿个一定要把这件事儿坐实了。”
妹妹伤成这样,周氏正在懊恼着呢,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可是她却却没想到事情可以这样发展的。这也算是另一个方式的得偿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