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季能去亲自说合,昌海感激不尽。”周昌海赶紧站起来拱手作揖道谢。
今日来找宗泽求事儿,原本以为会费不少口舌的,谁知却很是顺利。周昌海心满意足的辞了宗泽回家。
回家来,周家二奶奶范氏赶紧迎了前去:“二爷,怎样,可是顺利?”
周昌海想出去找事儿做这件事,范氏是十分支持的。虽说官家女儿大都有凤冠霞帔的憧憬的,但眼见夫君这么多年于读书一道都没什么进益的。
女人家想的总是实际一点的,能读出来固然好,可眼见夫君年龄渐长;儿女们又一天天大了,这一大家子的,总不能坐吃山空,天天等着家里给饭吃。
见丈夫想出去做事儿,范氏是很高兴的,也帮着打了不少掩护的。就为这,她也挨了不少周大太太的罚的,总是说她不贤,不会督促夫君上进,天天就想着铜臭银子什么的。
婆婆要罚就只能受着,可范氏还是心中嘀咕不已,银子是浑身铜臭,但是没有的话,那连饭也吃不起的啊。哪能光要面子,不要里子呢。
今天宴罢回院儿,周昌海跟范氏说起了今日在书房跟陈宗泽说话的事儿,说陈宗泽很有实干的才能。还说陈宗泽对自己的观点说法也颇为欣赏。
见夫君这兴奋劲儿,范氏也高兴。平日里夫君一跟人说这些事儿,人就说他不务正业,丢了书香子弟的脸面。难得有个人竟然欣赏他的说法,可不是要好好的高兴一下的。
为丈夫高兴之余,范氏心头也突然浮起一个念头:“二爷,你说这陈知州很是欣赏你说的。你不是一直想出去找事做的么,要不,你去找找陈知州,请他帮忙安排个事儿?”
听得范氏这一说,周昌海那心头隐隐的念头就更强烈了,他今早在厅中邀请宗泽去书房说话,说是有事要跟宗泽说,那还真不是说说而已的,他是真有向他求事的念头的。
不过,一个是因为当时说话太痛快了,没来得及说;一个也是老爹在旁虎视眈眈不好说。现在见范氏也说了这事儿,更是坚定了周昌海的信心,所以才有了方才驿站求事的事儿了。
见范氏问自己,周昌海点点头道:“嗯,很顺利,陈知州答应让我去兴安做事不说,还答应帮我说服家里人。”
听得丈夫说陈知州同意了,范氏真是喜出望外:“那可太好了。二爷,这事儿要是成了,我们也算是有个正经营生了。”
跟范氏说了两句,周昌海又整了整衣衫,抬脚准备出去。
见他又往外走,范氏问道:“天儿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么?”
周昌海道:“不出去,我是去祖父的院子里一趟,将这事儿跟祖父好好说说。虽是陈知州答应明日来说合,但我也要现将这情况跟他们说了,总不好到时让陈知州背个非要找我做事的名声。”
“嗯,这样甚好,总不能让别人出力了,还要背个怂恿你不读书的罪名。你快去吧。”范氏催道。
周昌海大步来到周老大人院子里。听到这个二孙子说是以后不读书了,想出去找事做;而且他已经跟宗泽讲好了,估计宗泽明日也会上门来说的事儿后。
周老大人沉吟了一阵,看着周昌海问道:“这事儿你可是认真想好了的?”
周昌海道:“回祖父,孙儿是真的想了许久才下这决心的。您看,我前些时候不是也在找些营生,但老是被人不齿。这次,我是帮着陈知州经营兴安州,这事儿要是做好了,那也是名利双收的事儿不是。我保证不会再是下九流之事,也绝对不会给我们周家丢脸的。”
听得孙子说的头头是道,周老大人道:“你既无心读书之道,再强逼着估计也是进益不大。也罢,你也快而立之年的人了,也该自己立起来了。行,这事儿我允了。”
“你说宗泽明日会上门来说这事儿?行,到时,我也想听听他说些什么。”周老大人接着道。
见祖父已然同意,余下就是父亲了。虽然祖父已经答应帮忙说话,但周昌海可是知道他爹心中的夙愿的,估计没那快转过弯来的。
当然了,祖父如果用父亲的威严直接压下来,估计他爹也不敢说什么的。但真要这样,那也太伤他们父子情分的,希望明日陈知州能说服的了他爹。
第二天宗泽在赴完胡光右胡同知家的宴席后,回驿站稍稍修整了一番后,对真如道:“我去一趟周家,跟周老爷子他们说说这周昌海的事儿。哦,我们在金州也盘桓了三天了,明日是一定要回风白县的。你赶紧使人收拾整理好,明日一大早我们就走。”
真如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你赶紧去吧,早去早回。”
宗泽来到周府,被门房的人径直带到了周老大人的书房。因着昨天周昌海已经给周老爷子讲过这事儿了。因此对宗泽今天的来意,周老大人是非常清楚的。
二人也算是半个师徒关系的,周老爷子也不多说,直接问宗泽:“你今日前来,可是为昌海的事儿而来?”
宗泽一听,看来,这周昌海已经将这事儿跟周老爷子讲了。于是,宗泽赶紧拱手答道:“学生正是为此事而来。昨日宗泽跟昌海兄一席畅谈,甚是觉得昌海兄乃是做实事之人。再观昌海兄也有志于此,所以,学生今日就斗胆上门求人来了。”
听宗泽说完,周老大人笑道:“你小子可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什么你斗胆求求人,是那小子求你了,你今天才上门来说的吧。你可真是会给他面子,白担个求人的名头。行了,这事儿,我是没意见的。昌海年纪不小了,他想自立我当然会成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