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狱好办,九品小官儿,宗泽都可以做主的。直接从卫所姚刚那儿拉了个小头领叫唐明的过来做了这司狱。户房的主簿也还好,陈正庸给荐了个人过来。其他的位置宗泽也是慢慢在看,等到合适时机,将这帮混日子的墙头草慢慢换掉。这个可是个细活儿,也不能一蹴而就。慢慢来就是了。
对于粮食的事情,宗泽现在是放了很大的心的,也是抱了很大的希望的。可是结果却是不尽如人意。鄂城那边回过来的消息仍然是拒绝拨粮。这次理由更充分,已经给他们兴安州银钱了,粮食什么的就不拨了。
这理由宗泽哑口无言。可是这十多万两银子只够买今年吃的粮食,那来年的春耕也需要粮种啊。没有广惠仓的粮食,这买来的粮食都吃了,来年春耕可怎么办呢。
宗泽愁的不行,杨师爷他们劝道:“不如再上表请求?”宗泽摇摇头道:“这都上了两次了,都不给,再上估计用处也不大。我估摸着可能是有人铁了心的作祟。”
闻言,杨师爷叹道:“这次铜矿的事情可能是将人得罪死了。看来,鄂城那边我是别想了,得另辟蹊径才是。”
宗泽点点头:“嗯,确实如此要另做打算了。先也不想着么多了,先将眼前的事情对付过去再说吧。希望陈师爷那边一切顺利。”
这天,宗泽正在签押房办公,丁原来报:“爷,跟陈师爷一起去的何卫回来了。”宗泽闻言,赶紧道:“去将人带进来。”
何卫进来后,对宗泽报说:“大人,陈师爷让我回来送信给您。”宗泽点点头:“拿过来。”
何卫赶紧将怀里的书信掏出来递给宗泽。宗泽展开书信一看,大是意外。陈师爷在信中说了,他在沧浪竟然买不到粮食。所接触的大粮商,要么直接拒绝,要么就是漫天要价,根本就是毫无合作的诚意。
宗泽很是奇怪,沧浪有江家在,自己家也算是在那边经营多年,怎会如此?宗泽问何卫道:“陈师爷有没有去找过江同知?”
何卫道:“陈师爷一到沧浪就递帖子去江府拜见了。江同知很是热情,也热心的介绍了好些粮商,但无一能成。”
宗泽皱眉道:“这就奇怪了。”是很奇怪,江原迁在沧浪做过多年的同知,资历比现任知府还要老。按说这些商人不敢不卖面子啊。
宗泽又问道:“你们这次去沧浪可有去看过我们家的生意。我们家的粮食生意可有受到影响,就是粮食能不能正常进出的?”
何卫答道:“就是因为陈师爷四处买粮都买不到,所以还特意去到您家的粮行去看了。爷家里的粮行进出调度一切正常,完全没有问题。所以,陈师爷才赶紧让我回来传信的。”
听到这里,宗泽默道,看来这次自己得罪的人势力惊人,连江原迁的面子都不好使,竟能完全掌控住沧浪。
自己派人去沧浪买粮,去鄂城请调粮食都不好使。可偏偏他们家跟人合伙的粮行的粮食能正常进出。宗泽再傻也知道,有人在给他设陷阱呢。可是,现在都已经十月了,粮食还没有眉目,现在再拿着钱去远点的地儿买,人事不熟,估计所耗更费时,到时时间肯定是来不及的。
宗泽思谋了一阵,看来,明知前面是陷阱,自己也只能跳了。知道宗泽准备去信,让陈师爷通过自家的粮行买粮给兴安州,真如不无担忧的道:“宗泽,这样一来,你会不会被人参个中饱私囊的”
宗泽无奈的一笑:“我这是明知有陷阱却不能不跳啊。那不肯让我调到粮食的人,肯定就在这儿等着我呢。我被参了也就罢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江家跟马家。”
真如道:“宗泽你也不必担忧过多。江原迁在沧浪经营多年,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受影响的。那江家、马家这么多年也是赚了大笔银子的,担点风险也是应该的。就算有事,想必他们也是能理解的。”
宗泽摇摇头想了一阵,下决心道:“还有个方法,我可以不用因此被参,也不用连累别人的。我先行切割,免得连累了别人不说,也连累了我们家的木材跟山货生意。”
听得宗泽之言,真如恍然道:“你是要马上撤粮行的股?”宗泽点点头道:“正是,现在我马上去信金州跟沧浪。告诉爹娘、舅舅他们,还有马家、江家我要立马撤股的事儿。”
想到就做,宗泽一击掌:“对,就这样,在买粮之前,就将粮行全部切割完毕。”宗泽说做就做,立马去信给到几方。让人星夜兼程送去。
收到宗泽的来信,陈忠运林淑芳颇是有点着急,儿子竟然说要主动放掉粮食生意?陈忠运对林淑芳道:“看来宗泽那边遇到大麻烦了。你马上回信给他,他要做什么尽管去做好了,我们这边没有问题的。”
林淑芳点点头,赶紧立马铺开纸张,给宗泽去了一封信,只说家里对他都支持,需要做什么,不用顾忌爹娘,尽管做就是了。
马成洪收到宗泽的信,说是因为避嫌,所以要撤股。而且还说,知道自己撤股的急,想必粮行一时也拿不出那大笔银子周转的,因此,他只要求做文书契约的切割。银子可以日后周转过来后再给。
听得宗泽说只撤股,暂时不抽银子。粮行现在又极赚钱的,这日后少个人分银子不是挺好的。马成洪当即给宗泽去了封信后,又赶紧去陈家传话,说他这边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