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巡绰官只是看看,随意驻足而已。站了一下,就往门口走去了。看到巡绰官出去,宗泽长出一口气,狠狠的吸了两口气,感觉身上没那么绷的紧了,才又赶紧誊了起来。
时间好紧,终于,在天黑尽前,宗泽誊完毕了。宗泽赶紧快步走到江松涛号舍,经誊好的卷子以及草稿给到江松涛。
这时,还没交卷的人还有好多,他们二人也不算突兀。江松涛感激的接过卷子,又强撑着将卷子对了对,理好放到案头上。宗泽的卷子早做好了。这次就等着人收了。
现在天已经黑了,这时受卷官带着差役过来了,所有考生是必须全部交卷了,不能再有延误的。
两人交完卷。因着是最后一场,且现在天已经黑,都已经收卷了。因此差役不再监看考生们了,由着考生自己往龙门走去。
宗泽赶紧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又帮着收拾江松涛的。看他那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宗泽想了想,将两人的东西全部裹进自己的裘皮大衣裳,将衣裳打好结当包袱用,背在背上。一手又扶着江松涛往外走去。
江松涛浑身滚烫几近昏迷,宗泽几乎扶不住了。还好,旁边有考生看着江松涛这样,赶紧帮着将江松涛扶了出去。
现在贡院门大开,出龙门的考生众多,大家也不用等了,直接就走了出去。现在贡院门口是人山人海。
宗泽扶着江松涛出来,逡巡了一阵也没见到他爹他们。只好扶着江松涛往人群外走去。找了个灯笼底下的空地,将衣服垫在地上坐下等着。
陈忠运他们中午都过来了,想着宗泽一向交卷很早的,可是等了又等,也没见他出来。现在天都黑了,出来的人太多,他们一下被挤的看不见了。
在门口等了一阵,还没看到人,陈忠运猜着宗泽是不是已经出来了,他们没看见而已。因此,让丁全提着灯笼去门前这场地转着找找。自己仍然是站在门口等着。
丁全满场叫着找着,转了两圈后,终于听到了宗泽的应答。看到宗泽跟江松涛在这边,赶紧跑过去。
宗泽问道:“我们的马车呢?快将他背到我的马车上去。这儿太冷了。”
丁全赶紧弯腰将人背上,将宗泽带到马车处。很好,准备的很是妥当,被褥齐全。宗泽有心直接将江松涛送到柳树胡同去,但又怕接他的人担心。于是,让丁全立即去贡院门口看看陈忠运还有江家的人在不在,让他找两遍,找不到人就立即走,江松涛要赶紧找郎中了。
想着他们有可能还在龙门口等着,丁全提着灯笼,直接往门口挤去。来回逡巡了两圈,看见了陈忠运,丁全赶紧对他讲:“老爷,少爷已经上马车了。江少爷也在,江少爷生病了,好像很严重的样子。老爷你看要不要再找找江家的人?还是我们直接送江少爷回去?”
陈忠运听说江松涛在车上,还病的很厉害。赶紧道:“我方才看到他们了,还跟他们说过话的。等一下,我看看去,如果没看到人,就马上走。你先去马车那里等着。”
陈忠运找了一下,运气很好,很快就找到人了。赶紧走过去将人带到自家马车处。
宗泽正急着呢,看到人都到了,方才放了点心。江进息谢过宗泽他们,赶紧让家人背着儿子往自家马车走去。急急的走了,赶紧得找个郎中才是。
将江松涛被他家人接后,宗泽整个人松了下来。一松下来,赶紧累得不行,也不及跟他爹说话。直接倒头睡下了。
陈忠运也知道儿子累坏了。也不打扰他,只让丁全赶紧赶车往家去。知道儿子今天回来。林淑芳带着下人从早忙到了晚上。天黑了还没见儿子回来,让下人将院门关了,但还是让人在门口等着。自己也是一直开着堂屋门坐等。
好容易听到车马人声,知道是宗泽回来了。林淑芳赶紧急步跑到了门口。看到儿子脸色发青,心疼的不得了。赶紧一迭声的让人将炖好的汤端上来,让宗泽好好的喝上两碗。
喝了两碗汤,宗泽感觉身上的热气起来了一点。这时,热水也备上来了,宗泽又赶紧爬到桶里好好的洗了个热水澡。出来,感觉乏的不行。爬到床上,晕天黑地的睡了起来。
这一觉只睡到第二天午后,宗泽才醒来。看到儿子醒来,林淑芳又是好一阵张罗。宗泽现在放松了好多。大考已过,只等四月十五日的放榜了。当然等放榜还是有让人很焦灼的。
在家休息了两天后,宗泽又先去了王进士府上拜望老师。然后又去柳树胡同去看江松涛。
宗泽到时,江松涛正穿着厚厚的衣裳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到宗泽来了,忙站起来相迎。宗泽紧走几步来到他面前道:“松涛兄你人不舒服,就不要讲这些虚礼了。”
江松涛笑道:“宗泽你也太小心了。我不过是风寒,吃了药,歇息了两天也好的差不多了。哪有那么弱的。起来迎迎你还是无碍的。”
闻言,宗泽拱拱手问道:“我都进来说了这么多话了,还未问松涛兄如何了。看松涛兄气色不错,想是已经大好了?”
江松涛答道:“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身上还有点乏。”说着,江松涛对着宗泽深深一躬身:“要不是宗泽你相助,恐怕为兄这次考试只能弃了。多谢宗泽了,为兄感激不尽。日后但有差遣,为兄一定无有不应的。”
听得江松涛这感激之言,宗泽摇头叹道:“江兄,你这感激之言,听得我真是有点不自在了。当日你我能在同一号舍,想来是天意了。江兄不必太过在意。今日我是过来跟你说说话的,你我二人不必如此如此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