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运吓了一大跳,这份儿礼可是不敢收的,赶忙推辞:“多谢刘员外好意了,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刘员外哈哈笑着:“陈解元如此喜事,怎么相贺都不为过的。陈老爷不必推辞了。还请收下吧。”
宗泽在旁心道,看来,真是一中举人跃龙门哪。不然,怎么只有穷秀才,没有穷举人呢。道理就在这里。不见那个范进一中举,从饿得面黄肌瘦到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房子家奴啥都有了。只要一中举,那就是“一登龙门,声价十倍”。
知道自己一中举,肯定会有很多人来投靠的,不过,这刘员外的房子却是不能受的。陈忠运推让道:“刘员外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这房子确实不敢受。不瞒刘员外,在下也相端了一处房子,准备过几天就去立契书呢。”
刘员外闻言还是执意要送。这个香火情可是要维系好才是。陈忠运还待推辞,宗泽却是拦住父亲的话头。
宗泽对刘员外道:“刘员外好意,我等实在感谢。这房子我们也真喜欢。不过,这房子我等却是不能白拿的。我看不如这样,刘员外。我们出银子买下来,刘员外你看如何?”
刘员外跟着陈家推了这半天,知道这陈家是真不想占这个便宜的,不过,他此举是要结善缘,陈家要名声不愿白要,那就便宜卖给他们也可。
于是刘员外笑道:“陈解元如此客气。那某就只好答应了。不过,还请陈解元不要误会我是要趁机卖房子呐。”
宗泽笑道:“哪里,哪里,刘员外客气了。我们这是求刘员外割爱呢。”
说实在的,这处房子是真不错,清静、地段好。双桂巷那边的房子虽然说可以买下来,但是他家目前就这几口人,住那么大的宅子,也不自在。估计还得在这青竹巷住上一段时间的。
宗泽要不是怕人说他一考上举人就强买强卖的,他早想开口请房东割爱了。今日既然刘员外当着众人的面主动要送,那自己买下来那也就不存在名声问题了。
事情定好后,两家约好他日再立契书。酒席也到了,那就先喝酒好了。宗泽今天又是满桌子敬酒,然后又被众人敬。这一顿酒下来,少说也喝了有一壶的,要不是宗泽酒量好,估计早趴下了。
今天高兴,陈忠运也尽情的享受着别人的敬酒。好好的醉了一场。一顿吆五喝六的划拳喝酒后,众人好不尽兴。
待来客散尽时,陈忠运已经酩酊大醉了。宗泽跟丁全两人将他扶进房里歇下。又赶紧出来帮着母亲收拾。
几人又收拾了好久,才大概收拾停当。宗泽知道母亲一向娇弱,赶紧去打了水来让母亲洗嗽之后赶紧歇下。林淑芳洗了把脸,却是不肯歇下,又要起身去忙。
宗泽赶紧拦住,说道:“娘,你也累了,有什么明天再收拾吧。现在还是先歇下吧。”
林淑芳摇头道:“不行,你明天好要参加鹿鸣宴呢。今晚可得将你的衣物准备好才是。”
听到母亲这样说,宗泽知道不让母亲今天忙活好,估计她今晚也睡不着,遂由得她去了。
好一通翻拣,终于选定了一件竹青色的夹袍让宗泽明天穿去赴宴。然后,又要给宗泽配玉佩。宗泽赶紧拿出真如送给他的羊脂白玉玉佩:“娘,不用找了,就用这个吧。”
林淑芳接过一看,惊讶的不得了:“你哪来的这个?这玉可不是凡品,真可称的上有价无市的。”宗泽赶紧含糊过去:“朋友送的。”
林淑芳见儿子这含含糊糊的样子,立马就猜到,说不定就是那黄姑娘送的。怕儿子面上不好过,林淑芳也不再追问了。衣服饰物都准备停当了,才歇下。
第二日天还未亮,宗泽就起来了。起来原待悄悄的出门时。结果刚一到堂屋,见他爹已经坐在那儿喝茶呢。再看灶房也是有灯。
宗泽跑到灶房去打水洗脸,对他娘道:“娘你怎么不多歇歇。不用这么早做饭的。我去街上早点摊子上买点也一样。”
林淑芳看到他,柔柔的道:“宗泽你起来了?你今天要去赴宴呢。我跟你爹心里都惦记着呢。睡不着,索性早点起来。你先洗脸,饭马上就好了。”
吃罢早饭,在父母殷切的叮嘱声中,宗泽坐上马车往顺天府署去了。今日的鹿鸣宴就在这儿举行。
今天顺天府署大门洞开,四处批红挂绿。来往差役都是穿戴一新,喜气洋洋的忙碌着。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衙门差役今天也格外恭顺,看到宗泽一干新科举人,赶紧弯腰躬身,口中奉承不断的迎了进去。
今天这鹿鸣大宴实际上也就是乡试庆典。今天,除了宗泽他们这些新科举人,还有乡试的主考、监临、提学、内外帘官等都会到场参加。
按例,宗泽他们这些新科举人先到场。差役们将新科举人迎进宴客的大厅,又忙着出去迎接了。宗泽到时,大厅里已经有了好些举子已经到了。大家都是笑容满面的互相行礼问候着。这其中难免会遇到几个熟人,就更是热络了。
宗泽也是认识不认识的人招呼了一路。乡试名份已定,大家心头畅快,都是高兴的笑语不止。
宗泽正跟人招呼的高兴,这时又一拨人进来了。宗泽一见,原来是那徐时杰进来了。宗泽连忙迎过去,拱手道:“徐师兄你来了。”
徐时杰也笑着一拱手:“陈师弟。”招呼完,徐时杰又将身边一中年举子介绍给宗泽:“陈师弟,此乃今科乡试第二名林俊林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