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要是被带去见监临官,搞不好,自己会直接被送进刑部大堂了。这可真是无妄之灾。自己跟人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谁会搞这种事呢。
宗泽正在为难间,这是,旁边的徐时杰跑出来了。对巡绰官道:“大人,这事儿我可以作证。这袜筒不是这位师弟的。”
见有人愿意作证,那巡绰官哦了一声:“你知道?你能认出来是何人放在这里的?”徐时杰点头道:“我方才透气时真切的见到放袜筒的人。当时我还道他是不小心遗漏的,就没多加在意。没想到刚好大人发现了。所以我就想,这肯定有猫腻。这事绝对不是这位陈师弟所为,还请大人明察。”
听得徐时杰这样说,巡绰官又问宗泽道:“这袜筒真不是你的。”见徐时杰出来作证,宗泽感激不尽。不过,现在还真不是感激的时候,宗泽赶紧收敛心神道:“是啊,大人,这个袜筒肯定不是我。要真是我的,我会不好好的藏起来,偏偏将他摆在门口给人看?不会有人做这种傻事的。请大人明鉴。”
巡绰官也松动了,是啊,这考生说的不错。谁作弊不藏的好好儿的,反倒摆出来给人看呢。于是,巡绰官问徐时杰道:“你说你看到有人放在这里的,如果让你再指认的话,你可能将人指出来?”
徐时杰道:“可以的,那人的侧面我可是看的很清楚的。”
巡绰官道:“那好,你就跟着我去指人吧。”徐时杰点头跟进,于是就从宙字一号开始,前面五个都不是,许时杰是六号,宗泽是七号。略过宗泽又看了两个号舍都不是。来到第十个号棚时。徐时杰就指着那人对巡绰官道:“大人,就是他。”
巡绰官一听,对身后的差役道:“将此人带走。”那人一听巡绰官要带他走,赶紧大声否认道:“大人,那袜筒不是我放的。”
听得十号邻居这一嗓子。宗泽心头一松:好了,这下自己的嫌疑应该能去个七七八八。巡绰官一听,看来,八成就是这小子了。巡绰官冷笑的问道:“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知道我要问袜筒的事?现在在号棚里,未免惊着其他人,我也不在这审你了。来人,将这人带走。”
接着,巡绰官又问他道:“你叫什么名字?”那人哆哆嗦嗦的答道:“回大人,学生顺天府人氏彭符。”
巡绰官让人将彭符带走,接着,又过来叫过宗泽。虽是有人作证,且疑似犯事之人已经找到。但宗泽毕竟还是有嫌疑的。
宗泽也知道这点。所以巡绰官让他一起到明远堂时,他也有心里准备。宗泽暗暗叹了口气,真是祸从天降,眼看考试要结束了,偏偏出了这等龌龊事。
好在他的考题已经做完了,只要今次洗清了自己。想来于结果也是无碍的。看到自己今天的试卷还摆在桌上。宗泽赶紧道:“大人,我能否先交卷?卷子放在这儿,我怕有遗漏。”
巡绰官一听,现在离考试结束还有大半天的,这陈宗泽竟然已经全部做完了?真是了不起。这样实力超群的考生,想来也没有抄的必要了?不过,转念一想,兴许他是抄的,所以才快?
巡绰官心中一阵纠结。不过,想着反正是要带陈宗泽去明远堂审问的。到时再问问也就是了。
因此,巡绰官点头允宗泽拉铃示意交卷。很快,就有受卷官过来用匣子装了宗泽的试卷。这次受卷官会统一将收上来的卷子送往弥封所弥封,所以就用不着现场糊名了。
受卷官会将卷子按交卷次序给签放出,注明考生省份、府份,并且还要注明添注及涂改的字数登记于簿,以备磨勘。收毕每场试卷,受卷官须在卷面盖上具有自己衔名的戳记,每十卷为一封,送弥封所弥封糊名的。
叫完宗泽他们,这巡绰官原待要叫上徐时杰一起前去的。宗泽却是抱拳对巡绰官道:“大人,这位徐师兄与此事本无干系,且他还未做完题。如跟我们一去,耽误了时间,岂不是耽误了前程。还请大人仁慈,不用叫徐师兄过去了。”
这巡绰官一听,这徐时杰能主动出来作证,已是很见人品了。此等正直之人如果因此耽误了考试,确实可惜。况且,对徐时杰前去作证最为有利的正主儿陈宗泽都不在意,他也没必要一定要做这个恶人了。因此,点点头,对徐时杰道:“行,你就先留下来做题吧。如果有事,我再叫你。”
徐时杰颇是担忧宗泽,宗泽连说无碍,让他安心做题。徐时杰也想着自己的题还差一道,确实不敢耽搁的。只得作罢。不过,他也连连对宗泽跟巡绰官讲,如有需要他前去的,尽管让人来传唤他。
巡绰官答应的徐时杰留下,就带着宗泽跟彭符往明远堂去见监视官了。
宗泽经过了最初的慌乱,这时却也不慌了。边走边在想自己怎样对答,怎样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同时,他也想起了彭符此人。这人先前在考第一场时,就是跟自己在同一个天字号舍里。
当时就是因为那“十尺汤”那个截搭题,此人前来问自己,自己没有搭理他。却没想到这小人到现在还在记恨,竟然行如此歹毒行径。
自己可不能做圣母,今次可好好跟他分辨分辨才是。务必要这次一次打死他。后面还有会试呢,万一自己又不经意惹人不快了,又给自己依葫芦画瓢的来一下,那可是让人受不了的。后面不见得会幸运的遇到一个徐时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