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泽道:“只要官府跟那大粮商谈好,一切由他们垫付,这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不是。”
周长安听得这话,正要反驳:人家大粮商傻啊,不知道自己做?话还没说出口,赶紧打住了,是啊,到时布政使大人都开口,那些个商人是傻了才会驳回的。
不过周长安没问的,陈正深却是问了出来,周长安知道的道理,他当然也知道,不过,他还是担心抢了那些个商人的利,人家会不高兴的。
宗泽听了,笑道:“你多虑了。这些个商人最是懂得他们吃肉,别人喝汤的道理的。”
陈正深想想也是,打猎还要留条口子让猎物逃生的呢,何况是做生意,总不能一个人做完。
听得宗泽说了这一阵,周长安已是十分赞同的了,当即道:“我看宗泽这主意行。”说着,又用手指着宗泽道:“你小子自来西京后,到处想法子赚钱的,我说,你小子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宗泽道:“看你说的,钱还会嫌少的么?我又不像你们这些世家子,家底儿厚,不用考虑这些银钱俗物的。我这日后用钱的地方可多的很呢,可不得想办法赚点么。”
日后自己也是要出入朝堂的,那在京城不得要有一出宅子才行的么。这京城的房子有多贵,想想苏轼苏老爷子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才在京城郊区搞了一处房子就知道了;可不得早做打算的好么。
宗泽的话让周长安二人也默然了一下,哪家不缺钱呢,世家子也缺钱的哪。
几人方向一致后,又于具体事情商量好了。宗泽就跟着陈正深到陈府去。而周长安就兴冲冲往家赶去。看到自家少爷一脸兴奋的神情,思山笑问道:“四少爷,你今天捡到宝了,这么高兴。”
周长安兴奋道:“可不是捡到宝了么?你少爷我马上就能赚钱了。”伸手要了这么多年的钱,难得自己现在也能赚钱了,不是很让人兴奋的么。
周长安回到家,先问他爹在不,知道他爹出去了。也等不及等他爹回来了,直接跑到他祖父周少傅的院子里了。
见自家这个四孙子满脸兴奋要跟自己说事儿,周少傅原先还以为又是他们小孩子的什么把戏呢,不过长日漫漫,听听小孙子说说有趣事儿也挺好的。
于是,周少傅就听周长安说了起来,越听周少傅越心惊,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说这主意是你那同学陈宗泽出的?不过,我记得你曾说过,这陈宗泽不过十几岁而已。”
周长安道:“是啊,这陈宗泽今年是才十四岁啊。”
确定了陈宗泽的年龄,周少傅更是惊讶,真是不可小觑这些年轻人哪。听这主意哪像是少年人所为,简直就像是陈年老吏所出。
见祖父沉思,周长安有点焦急的问道:“祖父,陈宗泽说的,您看行不行啊。孙儿是觉得可以的。祖父,如果布政使那边儿答应了,您就让孙儿借咱家一回名儿吧。”
见孙子这急样,周少傅心道:行,怎么不行,又不是作奸犯科,且还是不用自家出钱就能赚钱的事,为何不做。
周少傅道:“看把你急的,我又没说不许。行,你就给他们传信吧,可以借我家的名儿。不过,既然要合伙赚钱,你也要拿出诚意来,你到时就将马房的马六带着,让他帮你找货源。你可是要记住,赈灾讲究的就是快。到时,明年春上的耕牛你们也必须跟上。”
“事情既然要做,就要做好,不然,出力再多也是无用。尤其是这关系到灾民来年的生计的大事,更是不容轻忽,一定要用心,否则就是害人害己了。”周少傅继续教导着。
周长安点头如捣蒜的答应着,先去马棚那边找到马六,让他开年就找好牲畜来源什么的。然后有急匆匆的驾车往陈府赶去。
现在陈布政使正在书房召见宗泽跟陈正深,方才正深找他,说是有要紧事说,他还当是儿子读书的事呢。结果一叫进来,竟然说的是赈灾的事。
听儿子大概的讲完,陈继开心中直道:可也,可也。听说是他同学陈宗泽出的,立即让人将他带到书房来。
两人一见面,陈继开就打量了一番宗泽,只见此子长身玉立,长得俊秀非常,端得是气质斐然。先前听得正深讲是他出的主意,一听这主意甚是老辣,陈继开还道这陈宗泽是个心思狡诈之辈呢,没想到见到的是这样一个目朗神清的俊秀少年。
要说长的好就是吃得开,陈继开原先心中对宗泽是多有猜疑的,可一见宗泽这玉树临风的样儿,直觉这年轻人聪明神慧,日后当是能鱼出龙门的。
心态放好了陈布政使对宗泽也客气了好多,让他坐下后,就问道:“听正深讲,这主意是你出的,恐正深刚才说的有不尽之处,你现在再仔细的跟我说说吧。”
于是宗泽就细细的将自己的计划又说了一遍:“……赈灾讲究的就是时效,时间紧,不能拖的。既然目前官仓已是出不了粮的。那何不从民间想办法呢。西京城中的大粮商手中的粮食恐怕跟官仓相比也不遑多让的。宗泽就想,不如就从他们着手好了。”
“不过,要这些个大粮商出粮食,光说肯定是不行的。商人逐利,此乃天性。既然如此,就让他们觉得这笔买卖划算,有利可图。只要他们觉得这笔买卖可赚,估计大人您稍稍透点口风就会让他们找上门的。”见布政使让他说话,宗泽也不废话,一连串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