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妇人听得丈夫这样说,赶紧对着丁全轻轻一福:“丁兄弟,小妇人有礼了。”丁全也赶忙抱拳还礼。
两人见礼毕,鲁娘子赶紧给鲁二解释道:“许怀两口子又闹架了,许娘子哭得不行,我就过去劝解了一下。我这就去看看,再去做两个菜来。”鲁娘子边说边给丁全又轻轻一福退下。
见到鲁娘子对自己行礼,丁全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对着鲁娘子笑着一哈腰。待鲁娘子走后,丁全赶紧不自在的抹了一把脑袋,刚才差点失礼了。
这鲁娘子认识徐怀?她口中的这个许怀,是不是就是自己猜到的那个许怀?这下不用鲁二留了,丁全自己就坐下来了。
娘子做饭去了,鲁二就跟丁全在这儿喝茶说话。丁全将话往这上面引,当听得鲁二说这许怀有个在抚台衙门做事的姐夫时,丁全眼睛一亮,得,不用去别处打听了,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赶紧跟着鲁二好好说起了许怀。
今天可真是收获大,待鲁娘子上菜来请吃饭时,丁全想着可得好好儿的跟鲁二喝几杯才是。谁知,鲁二只给他斟酒,自己喝茶,丁全才想到刚听人说的,他哥哥死了。
这可不能喝的,丁全赶紧拒了酒,跟鲁二两人边说话边吃了饭。从鲁家辞出来后,丁全颇是心满意足,这下回去可能给少爷交待了。
后天就是终南书院的旬休之日,少爷刚好能过来看看,将这事儿定下来。还有焦大那事儿,也算是有了眉目了。这可真是让人神情气爽。
丁全回来时,刚好是书院月考。今次月考,因试四书文以及诏诰表判啥的,宗泽压力不大。顺利的做完,不出意外的话,肯定又是一个头名的。
宗泽笃定,冯仕进更是猜到这结果,更是心情不爽,又让知书去训冯掌柜了。冯掌柜真是有点疲于应对。
宗泽考完下午的试,回到寝室,丁全已经在了。见到他回来,赶紧表功。
听得丁全说的,宗泽也很高兴,赞许道:“不错,你做事可算是越来越有成算的,这样甚好。明日书院旬休,我就跟你去一趟鲁家,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好,我们就将这事儿定了。”
说到这儿,宗泽又问道:“你说鲁家要多少银子啊。”
丁全道:“那鲁二说他是关门卖,一应家什都留下的。他要两千两,不过说是可以少二十两的。”
宗泽赶紧盘点下自己的家当,现在自己身上的现银满打满算也只有一千五百两的。这可是不够的,看来,得当点东西了。
宗泽赶紧见自己的私房捞出来盘点一下,看来看去,值钱就只有端王赏赐的青玉笔洗,以及真如送的田黄石镇纸和玉佩了。
要不就当青玉笔洗,可是怕当不了多少的。这次少说也得再当个一千两才够周转的,玉佩肯定是不能当的了,那就只能当田黄石镇纸了,宗泽颇是心痛。不过,这也无法,先只能这样了。
宗泽想着明天进城就将这些东西带上,如果谈妥了,就当了换钱吧。宗泽还正在那儿盘算着呢。这时斋夫带了个人进来,说他是金州会馆的信使,有信要给宗泽,宗泽大喜,爹娘来信了!好久没有他们的消息,可真是想的紧了。
信使将信递给宗泽,又拿出一个小包,里面是一件绫子寝衣,一看就知出自母亲之手了。宗泽看到还来不及感叹,那信使又拿出一个火漆封口的大信封:“这是陈老爷托我带给你的银票,总共一千两,你点点。”
宗泽真是欣喜若狂了,真是瞌睡来了就有枕头,这个银票送来的太是时候了。宗泽当着信使的面打开信封,只见里面一叠银票,数了数一共有十张,每张面额都是一百两。
宗泽郑重的谢过信使,又给了五两银子的信资,方让丁全将人送出书院。
待人都走后,宗泽迫不及待的看起信了。信是他娘写的。信中的消息都是让人高兴的,今年半年时间,就赚了有三千多两银子,他爹担心宗泽钱不够花的,就特地让人带了一千两银票过来。
家里一切都好,就是他娘想他的紧。三姐良香也生了个儿子。这下他娘是彻底放心了,几个女儿都是过门有喜,都是头胎就是儿子,再不用承受她当年生不出儿子的苦了。
看着信中母亲的谆谆叮嘱,事事不放心,想念至极的样子,宗泽思乡之情被完全勾起来了,恨不能现在就奔回去,看看家里,扑到母亲温暖的怀里。
丁全送完人回来后,就见到宗泽一身寞寞的仰躺在床上。赶紧问道:“少爷,你这是咋了,刚不还是好好儿的么?”
宗泽鼻子哼哼没有说话。看到一旁展开的信纸,丁全明白了,少爷恐怕是想老爷太太了。别说少爷了,他也想弟弟了,他也很想知道弟弟丁原现在的情况。
着样一想,丁全也顾不上宗泽是不是心情不好,就问了出来。宗泽指了指放在一边的两张信纸,对他道:“你自己看吧。”
丁全急不可耐的打开信,一看那稚嫩的不行的笔迹,就知道肯定不会是大人写的了。这信果然是丁原写的,他在信中说道,太太在教他认字读书呢。他可是喜欢太太的紧,不过也想哥哥的紧。又说他一切都好,让哥哥不要担心云云。
看到这些,丁全真是感念的不行,真是有幸啊,能投在少爷门下。弟弟从小失母的,有太太这心善的人带在身边教导可真是福分。看信中说的那些,太太带弟弟丁原跟带儿子也差不离了。丁全更是觉得日后还更要用心侍奉少爷,方才对得起这份儿恩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