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夏日,就不必给什么被褥了,每个考生给了一领草席铺在地上。
宗泽有心挑个靠墙的地方,可惜,睡处是差役安排好的,任何人不得有疑议,也就是没得挑了。最后,想靠墙的宗泽被夹在了中间,好在,每领席子都隔了一点距离,要不然人挨人的,更是闷的难受。
江松涛也被安排到宗泽的右手边,看到熟人,宗泽安心不少,就着影绰绰的灯光,宗泽江松涛一颔首,点头招呼也就算过了。
现在虽是晚上休息时分,但是仍然是不允许随便走动,说话的,大厅之中站满了差役监看不说,东南西北几个方位都站了好些军士监看。
众学子不敢大动弹,今天考了一天也实在太累了,明天还要考呢。明日过后前程定,众人都是心思浮动不已,也没有心思再去想别的。
宗泽也是倒在地上睡下,这次发一领席子,真只有席子,其它什么都没有,自然也没有枕头,宗泽的头被恪的难受,不过,这种时候也没得选的,不必抱怨。
迷迷糊糊中宗泽正要睡去,突然旁边的江松涛痛叫了一声,坐了起来,宗泽当即也是大惊爬了起来。
看到这边的这一番动静,差役很快走了过来,斥道:“你们在做什么?!”
江松涛声音有点颤抖道:“我,我的手好像受伤了。”宗泽听了大惊,他的右手边是江松涛,那也就是,江松涛的右手在另一边。他跟自己睡的距离很近,宗泽确定,他没有碰到江松涛的左手。那他说他手受伤了,那就是右手了?
这个时候右手受伤?!要知道,明天还有一天要考呢。
宗泽惊问道:“江兄,你可是右手受伤了?伤的如何?”
第76章
宗泽一边问,一边正要招呼差役拿油灯过来看看时,已经有差役过来了。也是,众人稍稍一动,差役就会呵斥的,何况这边这么大动静。
宗泽顾不上违规不违规的,来到江松涛身边,就着油灯检查他的手。
真是右手受伤了,还在流血,手掌被从中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看着鲜血淋漓的右手,宗泽倒吸了一口气,这也太严重了,别说明日考试的事,现在要赶紧看看,这伤口会不会影响以后了。
现在最主要的事止血,但是,大家都是空手进来的,宗泽有心想要拿东西包扎一下都没有。想起之前电视上经常看到的可以从衣服上撕块儿布料下来的,于是宗泽也试着去撕,可是,发现根本撕不下来。
无法,只能先让江松涛自己托着手,然后宗泽又去央求差役帮忙赶紧找郎中来。
现在贡院落锁,人根本出不去,要出去,那必得要提学大人的手书才行。差役有点犹豫,毕竟出了这种事儿,现在这个点儿再去烦提学大人,怕提学大人怪罪。
宗泽见差役犹豫,赶紧半提点半威胁道:“这位差大哥,现在有同学受伤,出了这么大事,提学大人必是要过问的。毕竟事情不大,但情却可怖。万一是别的更严重的事呢。所以,提学大人知道只是迟早的事,是瞒不住的。现在这位同学伤势严重,现在请郎中来,早点治好,事情自然小了;但如果再拖延下去,伤势加重,恐怕后面差大哥更难收场吧。”
那几个差役一听,是这个理,纸是包不住火的。提学大人要是知道他们知情不报,到时事情更大。几个差役对视一眼,想着是要跟提学大人报备,可是,到底谁去又犹豫了,宗泽见状,知道他们都是怕提学大人的怒火直接喷过来,不想当这个报信人。
眼下不是犹豫的时候,宗泽立马从怀中掏出一个银锭子,足有五银之多,递了过去:“几位差大哥,劳烦你们给提学大人报信了,这点钱几位拿去喝点茶吧。”
财帛动人心,看到银子,终于有人去报信了。
可江松涛手掌的血还是流个不停,宗泽又对余下的差役央道:“这位差大哥,劳烦给块布,我们先将这位同学的手包一下。”
这次差役爽快的拿了块儿红布过来。这次院试,到处贴红,所以,红布还是好找的。
将江松涛的手草草的包了一下后。宗泽他们才有时间看旁边那惹祸之人。
那人现在被差役围着,瑟瑟发抖。问他话也不说。
这边的动静本就很大,差役也不大好吼,旁边好些个学子都爬起来张望了,被军士跟差役呵斥回去了。
差役现在也不好动他们,没有提学大人发话,这些学子也不好动。
正着急呢,那前去报信的差役回来了:“提学大人已经手书命人去请郎中了。还有,提学大人说了,将受伤之人跟下手之人一并带到前面厅堂,待郎中看过伤后,他要亲自问话的。”
听得提学大人已经去请郎中了,宗泽的心稍稍放了下来,江松涛也庆幸自己这手大约可以保下来了。
差役拉起江松涛,又将那害江松涛受伤之人一并带走,宗泽见状,也央着要跟过去,但被差役拒绝了。江松涛见宗泽满脸焦急的样子,劝他道:“我没事,提学大人已经去请郎中了,上好药也就是了,你去了也没用。”
宗泽无法,知道自己确实不好跟过去,此乃规矩。贡院重地,今日他们这样,已经算是开恩了。要知道,早些年,乡试时,发生火灾,贡院落锁不能开门,活活的将人烧死在里面,也不能违规开门的。所以,今天这样,提学大人已算是非常仁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