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流画越有些走神,手上动作也不由得有些恍惚,这一恍惚绣针就扎在了手上。
一滴鲜红的血迹正好滴在荷包绣的四爪鳞蟒的额间,猩红一片。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流苏正想说什么,结果看见来人连忙行礼,流画吓得起身连绣架都打翻了。
“见见过皇后娘娘!”
沈文瑶带着红宝石护甲的指尖拾起荷包,瞧着上面猩红一片,她的脸色也跟着像雪一样苍白至透明,给人一种极度脆弱的感觉,雍容华贵的服饰都遮掩不住颓废之姿。
“放肆!明知是给太子殿下所用之物,也敢这样不用心!”
雪仪皱眉,出手就是毫不留情一巴掌。
流画脸上留下五个指印,连忙求饶:“奴婢知错了!皇后娘娘,奴婢不是有意的!”
雪仪见沈文瑶有些恍惚,心中亦是担忧,忙伸手扶住她道:“皇后娘娘,不过是底下人手脚粗心,又如何能牵扯了太子殿下去。”
流画还在拼命求饶。
许久,沈文瑶满身疲惫,只觉牙关一阵阵发紧,哑声道:“重打五十大板,是死是活看她自己的命。”
“好吗?”庭芜长长叹了一口气:“怕就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纪晏霄不疾不徐点头:“那又如何?”
庭芜:“”
风雪声音更大了。
庭芜艰难找回自己的神智,只幽幽道:“可是殿下,你背后也有那么多人在等着你。”
“嗯?”
“你很闲?”
“正好今夜去盯着同福客栈,明日再来回禀。”雪衣青年乌发在夜风中被扬起,他独自撑伞渐渐走远。
通州事件持续发酵,纪晏霄前往幽州。
除了庭芜托她将通州特产带回汴京,倒也没有其他事情,姜藏月借口在江家小住,时候也差不多了。待回了廷尉府安老夫人担忧她的病情,又请了林太医来看了一两次,见无大碍这才放心。
林太医走后,江惜霜又给她送了好些东西过来,也顺理成章在她院中坐下聊上一会儿。
“安妹妹这些时日当真是忙得很。”江惜霜不禁露出笑来,又一会儿才说:“就连我想找你都不知道去何处找。”
姜藏月抬眸:“江姐姐有事?”
“倒也没什么大事。”江惜霜斜倚在椅子上,笑语盈盈:“这几日安嫔娘娘找人去我府上来了几趟,说是安妹妹叨扰我这么久,她于心不安,欲将你接进宫中。”
这话她信。
安嫔这个人无利不起早,如今又跟廷尉府生了二心,自然是心怀鬼胎,然江惜霜与她之间有仇,自然不会让她踏足江府。
江惜霜眸光一扬:“安嫔看不惯皇后娘娘盛宠,也与自家离了心,便只有嘴上逞能了。”她又道:“也不知道她那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能坚持多久。”
姜藏月看了她一眼,江惜霜又感叹道:“不说安嫔了,说来奇怪沈公子也来找了安妹妹几趟,我说安妹妹生病了这才搪塞了过去,也不知道他找你有什么急事。”
“沈子濯?”
“可不就是。”江惜霜放下手中茶盏:“莫不是他当真对安妹妹有情有义?这样的人安妹妹可别昏了头脑。”
沈子濯找她自然不是因为感情。
沈氏是皇后母族,他既希望自己能青云直上,又希望沈文瑶盛宠不衰,更希望太子将来能登上那个位置,可谓是野心勃勃。
然而大皇子身亡,此事与太子有关,太子又去通州,他找不到人商量,自是急得团团转。
眼见着纪鸿羽前段时间才好转的态度又急转直下,他当然六神无主又想从她这里得到解决的法子。
先前姜藏月就说过,会替他拿到安嫔手上的兵法策略,也会帮助皇后娘娘盛宠不衰,而这些她都做到了,是以沈子濯早就将她当成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结果姜藏月却在江府旧疾复发不便见人。
沈子濯再度被纪鸿羽骂得狗血喷头时,不由得砸了沈府好些东西,甚至将秀禾拖出来暴打了一顿才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