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与暗刑司合作。”纪晏霄盯着灯烛:“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殿下好算计。”
姜藏月也没再多问。
纪晏霄如今在朝堂也明确占据一方势力,与她联手和沈氏及廷尉府博弈,已稳住局势,暂无后顾之忧。
园外小雨淅淅沥沥,四月里的杏花被打落不少。
天际隐隐泛白。
她良久道:“殿下还有话说?”
纪晏霄目光落在她手上,空气中似乎隐有血腥的味道。
他将药膏放在桌案上,便开口道:“掌心的伤口记得要上药。”他叹气:“若是让人发现了,可不好说什么缘由。”
姜藏月顿了顿。
“可要我替你烧了佛堂?”
“打砸了安氏的牌位倒也是一件称心如意的事。”
姜藏月静默半晌:“不必。”
细雨不绝,只能看清天光里一层层的石阶,在眼前兔起鹘落。
泛白的昼光透过窗户进屋,在地上照出一个又一个方格,不曾踏足的角落里,催生出不少阴暗的苔藓。
此刻庭芜顶着一身雨雾回了安乐殿。
连日的阴雨让斑驳白墙上霉斑的影子一日比一日大,庭芜将鞋子里的水在门口倒出来才进屋。
“殿下,让孔青出发了,你说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派他能成什么事?”他嘟囔。
纪晏霄合上手中折子,让他自己看。
庭芜接过折子一目十行,拿袖子擦去滴在上面的雨水:“他的确是个为民请命的好人,但现在已经跟了姜姑娘了。”
“如今殿下能使唤得动人,孔青还不是看在姜姑娘的面子上,谁家里还没有个冤屈没地儿说去。”
“殿下当初不也没真心请动他。”庭芜搓搓手,喝了一口热茶,又被热茶烫得龇牙咧嘴,斯哈斯哈喘气儿。
话落,他又忍不住问:“殿下,姜姑娘何时回安乐殿?”
“何时回?”青年眉目微挑。
他依旧笑意温和,看不出什么情绪,庭芜随即开口:“罢了,姜姑娘还有尚宫的身份,总是要回来的。”
话落,他又犹疑开口:“孔青说姜姑娘有言在先,这一趟出行由殿下报销花费?”
纪晏霄闻言顿了顿,笑容更加柔和了:“可以。”
庭芜哀嚎一声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荷包:“没钱了,真没钱了!”
“”
他赚钱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殿下花钱的速度啊!
庭芜怀揣着最后的希冀:“殿下,这银两”
小佛堂里一夜安稳,安永丰倒是不曾怀疑什么。
不过姜藏月手上伤口到底是被宝珠瞧见了,她找了个被花枝刮伤的理由就糊弄过去了。
宝珠又找林太医拿了上好的上药给厚厚敷了一层,又缠上纱布,打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分外显眼。
姜藏月:“一定要这样?”
宝珠认真点点头:“二小姐,女子家的肌肤是最要紧的。您这伤口让老夫人瞧见了,老夫人才会更心疼你,安嫔娘娘才不敢明目张胆算计您。”
姜藏月只能颔首:“嗯。”
她入廷尉府走的每一步都为算计,只有宝珠心思太过单纯,说什么便是信什么。
在能照顾的范围多照顾她一些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