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秋儿轻盈地跳下马车车辕时,一位身穿红色上衣、胸前绣着黄鹂图案补子的方脸男子从都察院的大门内阔步走出。
他约莫三十多岁,眉宇间透着一股威严。
男子一抬头,就发现有一辆马车停在都察院正门边。
不由眉头微皱,神色不悦看过去,正想开口呵斥。
也恰巧在这时,叶安澜从马车的另一侧走出。
那张被马儿挡住的熟悉面孔映入眼帘,男子脸上的不悦瞬间消散。
他换上了一副和煦的笑容,站在原地扬声道,
“叶小公子,你这是出外差回来了?沈大人他们没跟着你一起回吗?”
叶安澜听到声音就知道是钟家树,他目光冷淡地扫了一眼。
心中对这个钟家树并无多少好感。
叶安澜看林秋儿他们都下了马车,敷衍地对钟家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然后便转身领着林秋儿兄妹和长青走进了都察院大门。
钟家树见状,站在原地看着叶安澜和林秋儿等人的背影,消失在都察院的二门处。
他嘴角的笑容立刻收回,眼中的神色明明灭灭,最后化为一声从喉咙口吐出的低哼。
半晌才转身离开都察院。
钟家树的面容正直又坚毅,第一次见面,容易让陌生人生出信赖感。
叶安澜初到都察院上值,便被分配和他一起共事过一段日子。
钟家树不知道叶安澜乃是叶阁老家的幼子。
只觉他的言谈举止间,透着一股文人独有的雅致。
而钟家树本是定北侯府的下人,因曾在战场上救过定北侯一命,才求了个恩典来都察院。
在钟家树的心中,既羡慕叶安澜身上那自带的文士风流,又自卑作祟。
羡慕和嫉妒的情绪交织下,以为他是到自己面前显摆,借机讽刺自己下人出身的身份。
因此每次有脏活累活,钟家树总是毫无怨言地接下。
然后带着叶安澜这个对都察院一无所知的新人,四处奔波。
叶安澜虽在家中被叶阁老压制多年,从小也是只读圣贤书。
可也是正正经经在皇城考取了举人功名,聪慧过人的叶家次子。
几次三番下来,岂能看不透钟家树的心思?
在钟家树自以为聪明,还想继续刁难时,叶安澜直接找了右副都御史的沈向明,表达了自己想在他手下效力的意愿。
沈向明自然不可能拒绝得了,多一个有举人功名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