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位于郊县的家。
秦漠耕还没去睡,也没去赌,连烟也没抽,就默默地坐在梧桐树下,闭着眼睛打瞌睡。
手里机械地盘着一对文玩核桃。
松弛的眼皮耷拉着,灰色的衣服暗得和夜色差不多。
送货的人把摩托车搬下来,放进院子里。
等人走了,秦漠耕这才缓缓睁开眼睛,扫一眼摩托车,眼睛亮了亮,随即晦暗,“顾家人对你挺大方。”
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秦野摘下口罩,“还行。”
“他们问你什么了吗?”
秦野顿一下,“没,就简单吃了顿饭。送我摩托车,是因为那晚她包被抢,我帮她要回来了。”
秦漠耕唇角皱了一下,“抢包的是陈晃那几个小子吧?”
“是。”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觉得这事人家知道后,会怎么想?”
“不重要。”秦野摘下棒球帽,挂到树上,露出英挺的浓眉和一双漆黑漂亮的眼睛。
那双眼睛,眼皮折痕很深,睫毛又浓又长。
秦漠耕突然盯住他的眼睛,定定瞅了小半天,觉得似曾相识。
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搜肠刮肚,最后想到顾北弦的眼睛。
差不多形状的眼睛,长在顾北弦脸上清贵逼人。
长在秦野脸上,就是桀骜不驯。
秦野被他盯得心里起毛,“怎么了?”
秦漠耕局促地笑笑,“你这双眼睛生得好,不像盗墓的该长的眼睛。”
往常听父亲说“盗墓”二字,秦野情绪没什么波动。
现在听来,只觉得刺耳。
他口气很硬地说:“盗墓的,也不是生来就盗墓。”
说罢转身进了浴室。
脱掉衣服,露出一身紧实的肌肉。
肤色黝深,长腿笔直,每根汗毛都透着不羁。
走到花洒下,拧开水龙头。
冰凉的水淋下来,秦野抬手抹了把脸。
许久,他抬起脚,左脚脚心赫然一颗黑色的痣,正在脚心。
认,还是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