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心脏忽地下沉,阵阵钝痛感自心底传来,渐渐蔓延全身。
她难过得喘不过气来。
师父真的,宅心仁厚,怕连累她,居然要自杀。
她忍不住想起逝去的外婆。
外婆知道她心里爱顾北弦,为了成全他们,她偷偷关了仪器,自杀了。
她和师父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接触的时间也不算久,可不知怎么的,她总感觉他很亲切,是长辈一般的存在,特别亲,就像她的外公外婆一样亲。
等华天寿抢救过来后。
苏婳找到他的主治医生,“捐赠骨髓前,是不是还要打动员剂?”
医生打量她几眼,“对。”
“打几天?”
“七天。”
“我师父他还有几天可活?”
医生神色沉重,“已经过去一天了,最长也就剩七天了,有可能连七天都撑不到……”
苏婳心里犹如落满了雪,冰凉迅速传遍全身,心脏像被人拿刀一下一下地割着。
她难受得站不住。
手指用力掐着掌心,掐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她咬着唇沉默了很久很久。
许久之后,她很艰难很艰难地对医生说:“派人安排吧,我要打动员剂。”
医生迟疑了一下,“你跟你爱人商量好。
苏婳拿起手机,拨出顾北弦的号码,心里五味杂陈,迟迟才开口,“对不起……”
话未说完,她已经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手机里死一般的沉寂!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顾北弦才艰难地开口:“我尊重你的选择。”
苏婳哑着嗓子说:“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师父去死,我也舍不得我们的孩子,很舍不得,很舍不得。我,我想让他们都活着,可我真的很无能为力,我……”
未说难过,却字字锥心。
顾北弦喉咙发涩,声音沙哑哄她:“别哭,别哭了,孩子以后我们还会有。”
只有他自己清楚,说出这句话时,他有多艰难,多难过,犹如万箭攒心。
他抬手用力按住胸口。
心疼得快要碎了。
一个小时后,苏婳躺到医院的病床上。
护士拿着酒精棉帮她手背消毒,针头刚要往上扎时,病房门猛地被推开。
一道低沉的男声传进来,“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