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黑色的风衣披在了她的肩上,南嚣尘翻过栏杆,坐到她身边,“璃璃,想什么呢?”
苏瑾璃见他回来,唇上起了一丝笑容,歪头看着他,从袖里抽出一封信道:“你瞧这封信。”
南嚣尘将信接过来,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寥寥几句话,他一惊,“这是涛儿写的?”
因为上面写了“祝二姐新婚快乐”的话。
“是啊,他也在临城,我想去找他。”苏瑾璃将头靠在他肩上,“这信是个小孩子送来的,他好像不想让我们知道他在哪里,他与苏琼瑶在一起,一定是怕走漏消息,其实他不知道,官府的人是不抓他,怎么可能找不到他?他现在的生活定然很拮据,我想帮帮他。”
南嚣尘微微笑着,将她揽进怀里,道:“他是你弟弟,帮他是应该的,我们现在去找他,临城不大,找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好的。”苏瑾璃嘴角的笑容扩大,两人迅速离开了别院。
苏瑾璃想得周全,既然官府知道苏泽涛的下落,她还是直接去问修景昌吧,与南嚣尘一商量,就去了八王府。修景昌倒也配合,为他们找来临城的县城,县城对这事知道得比较详细,说一开始他没收到上面的命令,发现苏琼瑶来了临城后,便将她抓了起来送进当地青楼,苏泽涛也归了案,还撕掉了他的人皮面具。
待将苏泽涛的事情报到了京城,上面传下的信息却是收掉了全国辑捕苏泽涛的公文,让这县城暗暗放了他。
县城不敢怠慢,便将苏泽涛放了,但上面没有说对苏琼瑶怎么样,那么她就仍然是罪犯。
苏瑾璃听着唏嘘不已,想不通的是,苏泽涛既然有本事把苏琼瑶从飞红楼救出来,为何不能把她从临城的青楼救出来呢?
在县城的指点下,两人去了郊区一个村庄,找到苏泽涛时,他正睡在一间草房内。
听到外面有声响,他披衣出了院,看到南嚣尘与苏瑾璃两人,他有些傻眼。
“涛儿,你看到我来了都不露面的吗?幸亏我们找到这来了。”苏瑾璃说着打量了下四周,“你住这里?”
苏泽涛点头,跑屋内去点灯。
苏瑾璃从袖里取出小夜明珠,不大的草屋内顿时被照亮,屋内家具没有几件,床上被子凌乱着,拐角土墙旁有一张木打的桌子,桌上放了三个小菜。看到苏泽涛过着这样的日子,又想到他从前在相府少爷的生活,苏瑾璃鼻头一酸。
南嚣尘也暗叹,这间房哪里能住人啊!
苏泽涛搓着双手道:“二姐,这里连坐的地方都没有,让你笑话了。”
苏瑾璃气愤地斥道:“你怎么这么笨?你是不是不把二姐当作你的亲姐姐了?我可一直拿你当亲弟弟的,你就这样不告而别,自己在外受苦受累的让别人心疼,你真是个笨蛋啊!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弟弟?”
苏泽涛知道她明着在骂,其实是疼爱关怀,不觉感动得眼角滚出泪珠,道:“二姐,我不想让你为难,我想把大姐救出来,我知道,你跟她的关系十分恶劣。”
“就凭你?你怎么救她?”苏瑾璃恼怒不已。
苏泽涛黯淡道:“是啊,我文不成武不就,怎么救大姐?可是大姐在云楼的日子真的很难过,每天都痛不欲生,而她还要五年才能赎身,赎身费也不少,我拼命地赚钱,希望五年后能把她赎出来,现在没有人敢帮我们苏家,我只能靠自己。”
“你呀!”苏瑾璃叹口气,“云楼就是临城的青楼吗?那当时你怎么在飞红楼救的她?”
苏泽涛说道:“当时我躲在飞红楼后院与二姐说话,没想到让我们看到不敢相信的一幕,一个洗衣服的跛子被一道闪电劈中,惨叫一声,结果整个人化为一道烟就没了,太奇怪了!当时后院好几个人都看到了,乱成一团,守后门的几个汉子都说见了鬼,吓得全散了,我们才趁乱走的。”
苏瑾璃心头一动,“你说的是,红姬?”
“是的,大姐说她以前也在飞红楼挂过头牌,不知怎的后来在后院做杂事。”
红姬,红姬,苏泽涛说的是离昕附胎那天晚上的事吗?红姬她魂飞魄散了?
因为渡尘大师曾说过,附胎必须要有孕妇在场,离昕与红姬一亡全亡,离昕走了,红姬这样是算魂飞魄散吗?
她不懂,也不明白,但她知道,不管是什么结局,红姬也算是解脱了。
苏瑾璃与苏泽涛说了半夜的话,临走时天都快蒙蒙亮了,南嚣尘从袖里拿出一张银票递给苏泽涛,道:“这里有几万两,你到城里住下来,到云楼打点打点,你大姐的日子也会好过点,你自己也学些手艺技能,有一技傍身,到哪都不愁没饭吃。”
苏泽涛抓着银票,泪涌出眼眶,不是为了这钱,而是为了南嚣尘这话。
他紧紧握着南嚣尘的手道:“姐夫,姐姐,谢谢你们,涛儿以后一定会争气的。”
“好,那就好。”苏瑾璃摸摸他的头,“长大了呢,姐姐也管不了你了,我与尘要去西炎了,有空会回临城来看你。”
“嗯!”苏泽涛重重点头。
出来时苏瑾璃与南嚣尘都没睡意,天还没亮全,他们手牵手散步到了城内,赶上车队。
本还想去看看苏琼瑶的,但想来还是算了,她由曾经至高无上的韩王妃沦落风尘,心里哪里能接受得了这反差?何况现在韩王还做了皇帝,她心里一定还觉得自己就应该是皇后,她太心高气傲,踩低拜高,在青楼里过生活,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屈辱了,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