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嚣尘也反瞪了过去,“那我成了你生孩子的帮凶了?”
“扑~”苏瑾璃笑了,不理他,扒了几口饭菜,便见一碗黑糊糊的汤汁摆在面前。
“这是什么?”
南嚣尘轻勾薄唇,“你喝喝呗,补身子的。”
苏瑾璃听他这么说,相信无疑,掩鼻轻舀了一口,惊疑地看着他,“血腥味好重!”
“嗯,快喝了吧。”南嚣尘郑重地说道,“这药可以清除你体内化骨散的余毒,我上次研制出来的。”
苏瑾璃端着药碗的手一颤,心里十分感动,便仰头将药倒了下去。喝得越多,血腥之味越重,差点惹得她反胃。
她放下碗,南嚣尘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苏瑾璃蹙起柳眉,忽然抓起他的手臂,翻开衣袖,南嚣尘没提防,左臂上一个针眼落进了苏瑾璃的凤眸。
“果然是你的血!”
南嚣尘尴尬不已,“你怎么知道的?”
苏瑾璃放下他的衣袖,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泪水,轻轻漫上了眼角,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对她这样好,从来就没有!为什么,让她遇到他?宁愿用自已的血给她解毒,她一直以为那是小说里虚幻的爱情,没想到,此刻,却是那么真实,真实得令她心痛!
苏瑾璃泪水模糊地看着他,“南嚣尘,你怎么那么傻?你也不想想,你前几天才失血过多,又放这一大碗血,你自己身子就不重要了吗?你个大傻瓜!”
南嚣尘不语,只是将她揽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头顶。
苏瑾璃靠在他的胸前,不敢太过用力,可是依旧能听到他博击有力的心跳声,一声声,跳跃在她的心里。
情人之间,勿需太多言语,只消彼此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已互知。
长久的静寂后,南嚣尘笑道:“师父曾经说过,我从小服过百余种灵药与毒药,我的血可以治百毒,我一直不信,直到前段时间翻一本古书,我才是真信了。”
苏瑾璃卧在他胸膛上,轻抬眼,看着他光滑的侧脸问道:“为什么还要服毒药?那不是自杀吗?”
南嚣尘面色一暗,像是沉于多年前的回忆,淡淡道:“小时候学毒的时候,没有人试验,就只能拿自己当试验品,先服毒药,再服解药,已经习以为常了。”他的口气极淡,轻描淡写,可苏瑾璃却从他的话语背后,听到了极大的悲伤。
她震惊了,心疼如潮水般漫过来,紧紧环住南嚣尘精壮的腰肢,“尘,为何那时不认识你?”
南嚣尘宠溺地掠起她的额发,亲吻着她的额头,“宝贝你那时在哪?你还不在我们这个世界吧?”
苏瑾璃脸颊飞起两团红云,将脸埋得更深。
那个时候她在特警营吧!
常常会几十个人关在一起厮杀,虽然不允许闹出人命,但也会因重伤被抬出去,浑身上下便如被肢解了一般,常常,她都会以为自己会死在特警营。
那是她这辈子最可怕的记忆了,她从来都不敢去想,尤其是来修月后,她更不想再与“杀戮”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她只想过平淡却幸福的百姓日子。
南嚣尘小时候,也与她一般,自服毒药,承受千百种毒性的煎熬,那得受多少罪,吃多少苦,可这都不怕,最怕的是心灵孤单。然后从今以后,他们都不会再孤单,不会再无依无靠,因为他有她,她也有他……
第二天,一早睁开眼,便是个美好的清晨。
空气清新,淡淡的初阳透着窗纱照进房来,地毯上洒着微微的亮光,窗外,鸟儿叽叽喳喳欢快地叫着。
苏瑾璃一个人躺在偌大的高架床上,美美伸了个懒腰,才慵懒起身。
洗梳过后,一面等吉祥送早餐,一面推门走上观景台。
那一刻,她愣住了。
观景院里居然摆放着几十抬箱笼,都是大红描金的檀木箱,上面还有封条,苏瑾璃脑中电光火石,忽然想起在相府的那个晚上,苏琼瑶指着院内大红的箱子问她是什么,然后告诉她那是韩王的聘礼……
苏瑾璃正莫名奇妙间,南嚣尘进了院,便站在楼下,一袭淡蓝色华贵的轻袍流坠于地,腰间斜挂一质地纯粹的白玉,他微仰头,瞧着苏瑾璃,阳光朦胧了他精致如雕的五官,桃花目内满是柔和。
两人对视了一刻,南嚣尘上得楼来。
苏瑾璃穿着一件淡黄色的衫裙,裙摆被风扬开,一头过肩长发因为没束,也随风舞蹈,脸上满是睡后才醒的迷糊,一双秋水剪眸估计还没完全张开,愣呆呆看着南嚣尘过来。
南嚣尘瞧着她这可爱样,心里漾起一波又一波的甜蜜,伸手为她将秀发理到肩后,轻声道:“怎么了?傻了?”
“那些聘礼是谁的?”苏瑾璃问。
南嚣尘盯着她的红唇,答道:“是准备等会儿送进宫的。荣贵妃虽已答应订婚,可我因为去源江的事耽搁了,便一直没送去,璃璃,我准备这些聘礼送过去后,就把我们大婚的日子定下来。”
苏瑾璃没说话,南嚣尘笑得眉眼弯弯。
“这么快。”苏瑾璃喃喃,脸上满是幸福的红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