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田景君有点不知所措。一脸的为难和窘迫。
“这花送给你。”季飞侠把手中的红玫瑰塞到他的怀中。
“我第二次见你时送的也是玫瑰,还记得吧。”
“记得,我一直闻,直到花都枯萎了才扔掉。”提及往事,田景君的脸上很快恢复了自然,一脸的追忆。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田景君略略低头。紧抿着唇,还在沉吟。
“你已经考虑了七天了。”
“好吧,我今天就给你一个确切的答复。”
“嗯。”季飞侠洗耳恭听,静静的等着他的回答。
“我,不能答应你。”田景君声音低沉但不失清晰的说道。
季飞侠静立在那儿,没有说话,连树上的知了也略略停顿了一下。晚风拂过树林,各色枝条轻轻摆动着。
“飞侠,对不起。你非常的可爱非常的……可是我……”田景君脸上微微冒着汗,原本背好的一串话此时早已打乱,他慌乱的重新组词,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说。
季飞侠抬起头,季飞侠定定的看着他,目光深沉,脸上没有表白被拒绝后通常的羞愤、尴尬,只有坦然和平静。
“飞侠——”田景君突然觉得她平静得可怕,连忙不安的唤道。
“其实我早就料到你会说这样的话,跟我所料的一点不差。”季飞侠终于开口说话了。田景君怔了一下,突然又笑了,这笑得很勉强。他尽力像往常一样笑得云淡风轻些,笑得淡然些。但他的表情出卖了他。
季飞侠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机会,她继续穷追不舍:“其实你早就感觉到了我对你的情意,你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所以当时你才离开这里,你在逃避我,对吗?”
田景君心潮澎湃,嘴上却不敢承认:“不,飞侠,你错了,我对你的感情纯粹是朋友之谊,或者是兄妹之情。”
季飞侠断然打断他:“你瞎扯,我长这么大还能分不清男女之情和朋友之谊吗?”
田景君大概没料到她会这么强势,他茫然不知所措:“我,我……”
田景君闭上眼睛,内心剧烈的争斗着,季飞侠仿佛看清了这一切,她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对方的理由。
田景君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在对方的眼里无所逃遁,他自嘲的笑笑,她一直都是一个清醒而敏锐的人。既然假话骗不了她,那就用真话吧。
良久以后,他才用一种沉痛而平静的语气说道:“飞侠,你了解我的家庭吗?我的曾祖父在38岁得肝癌去世,我的爷爷在36岁得肺癌去世,我的父亲在35岁时患直肠癌去世,而我,更早,从出生开始,从来不曾健康过。我去的最多的地方就医院。我25岁就查出癌症,不知道何时死去。现在,你明白了吗?我生在一个百分百会遗传的癌症家族,如果我结婚,我的子女也会像遗传到——”
季飞侠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这些我听说过,我早把你的情况打听清楚了。”
田景君苦笑着,突然不知说什么好。
末了,他还是继续说下去,他必须说服她,同时也说服自己。
“你明白疾病会让一个家庭面临怎样的困境吗?经济上的巨大压力、精神上的无尽恐慌、生活质量的急剧下滑,到时,所有的亲戚朋友都会避之不及,他们虽然在人群中,却犹如在封闭的孤岛。想爱而不敢爱。温暖、快乐一切都是那么短暂。你明白吗?”
季飞侠响亮的答道:“我明白。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轮到我了。”
季飞侠自信的坦然的笑道:“现在,你听我说。难道我找一个健康的男人,他就会一定陪我到老吗?人之一生有太多始料不及的变化,明天和意外谁能知道哪一个先来。我们何必为了还没发生的事情而牺牲掉今天的幸福和快乐呢?我们一出生就注定会死亡,难道因为最后都会死,我们都不活了吗?”
“如果你是因为对我没感觉而拒绝,我就大方的退出。以后我们还是普通朋友。如果你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而拒绝我,我真觉得没有必要。我表白之前就知道你的状况,并且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路是我自己选的。艰难也罢曲折也好,我就是乐意。”
“你好好想想吧。反正你是我二十六年的生命中所遇到的最合适的,我相信我也是你生命中最适合的。下面,我来给你摆几条例证。来证明我这个推论是正确的。”季飞侠像是在以前的大学辩论会上那样,侃侃而谈。
“首先,我虽有父母,但形同孤儿,亲友的反对对我没有任何影响。而你,则父母双亡,所以我们也算是门当户对。
其次,我从小在唾沫星中长大,心理很强大,可以和你一起面对未来的风风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