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一句还没说呢,”田景君放低声音,眸子清亮得如琉璃一般,嘴角带着笑意,慢悠悠的说道:“结果那人很狐疑的打量了我好一阵,才用怀疑而又佩服的语气说‘你能把飞侠累倒,说明你的身体真的好了——’哈哈——”田景君自己先笑了。
季飞侠这才明白这句话的真实含义。这些村民的想像力简直比编剧还高。她的脸上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红的绯红,翻了个白眼,假装满不在乎的说道:“虚报军情,你怎么可能把我累倒!”她的话音刚落,就见田景君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眼中有戏谑还有……很多她说不上的复杂情愫。她忘了,修养再好的男人也不能忍受这种贬低。
她见好就收,连忙摆摆手:“好了,大清早的,我们别谈论这个问题了。”
“哼,这帐,咱们以后再算。”田景君轻哼一声像是在赌气。
王大夫说到做到,果真在四天后带着两个弟子来李家村考察。王大夫是位学者型医生,性格淡泊,和蔼可亲。在工作之余仍潜心研究医学病例,是治疗癌症方面的权威专家。季飞侠虽然只见过他几面,但对他这人很是恭敬。对于他们的到来,她自然是热情招待。
他来到李家村后,很认真的逛了了一圈,看着这四围郁郁葱葱的群山,星罗棋布似的大小湖泊和池塘。不住的点头:“空气质量好,湿度也好。绿化好,饮食健康,绝对对病人的恢复绝对有利。”
季飞侠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招呼他以及随行的两个中年医生在家里吃了午饭。王大夫临走时,还取走了李家村以及梨山养鸡场里的水和土壤做样本。
田景君觉得有些好笑,但看到王大夫严肃认真的神情,只好积极配合。
待到王大夫走后,田景君开玩笑的说道:“照我说,他应该把你带走研究。因为我能痊愈的根源在你。”季飞侠听到这话,心不由得往下一沉,脸色也随之微微一变。
“怎么了?对不起——”田景君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连忙语言无措的道歉。
“没什么。”季飞侠心不在焉的笑笑,也许,是她太杞人忧天了。她不说,有谁知道?
“飞侠,对不起——”田景君一脸歉意的看着他,伸手把她拉到自己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上轻轻的说道:“我以后不开这种玩笑了。别生气了。”
“真的没事。”季飞侠看这这种紧张的阵仗,心里顿觉一暖,那些担忧什么的都悄悄的飞走了。
“真的?”
渐渐地,季飞侠就把这事淡忘了。
她和田景君每天忙碌而充实的过着小日子。为了督促田景君锻炼身体,她每天早晚都带着他沿着全村散步三圈,两人很快就成了李家村的一道风景。农村的人没有健身的习惯,他们每天干农活都累得够呛,谁闲着没事瞎溜达?最开始,人们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们,后来,也就慢习惯了。再后来,也有些人也开始出来跟着他们溜达。
他们正在边走边聊,迎面碰上了村长李大兴。
“李大叔好。您也出来溜达呢。”季飞侠笑着打招呼,田景君也笑着点头致意。
“呵呵,我哪像你们这么悠闲。对了,我今天有事问你。”
“哦,您说。”季飞侠停住脚步。
田景君作势要走,李大兴摆着手说道:“不用,我随便说几句就走。”
“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有一个自称是李二柱家的亲戚过来找我,说房子的事。”
“李二柱家?”季飞侠一脸的疑惑。
“哦哦,就是你李奶奶家,她当家的叫李二柱。”李大兴连忙解释道。
“房子怎么了?”季飞侠连忙问道。她自觉一切都是按照手续办的。
“他说自己有权继承李二柱家的房子,村里应该在李奶奶死后登报纸公示几个月后无人继承,才能收归集体所有。他开啥子玩笑,我们哪知道这些个弯弯绕绕。五保户是村像集体养的,死后财产自然应该归集体,一代一代的就这么传下来的。”李大兴的话里时不时的掺杂着四川方言。
“他想怎么样?”季飞侠抓住关键句问道。
“他是想要回宅基地。他说咱们的买卖不算数,当然你盖的房子他会给你折价的。”
“他想得倒美。”田景君接话。
“哈哈,是啊。”李大兴言不由衷的笑道。
“李村长,李奶奶夫妇俩无儿无女,是村里的五保户,一直靠村里供养,他们没有尽到赡养的责任,自然也就没权利继承宅基地,你不用管他。”
“对啊对啊。”李大兴点头附和道。
“那小子看样子流里流气的,估计不好惹,你注意些。你一个女孩家——”话没说完,他又看看田景君连忙补充道:“我忘了,你现在也不是一个人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