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的恩荫
寒冬的清晨,北静王府送来一封锦缎包裹的信函,随信而来的还有恩荫监生的凭证。这本是荣府为宝玉争取的一条出路,却因北静王的介入显得更加举足轻重。
宝钗展开信函,读到最后一行时,眼中隐隐透出一丝光亮。她将信递给麝月,叮嘱道:“去告诉二爷,这是北静王的一番美意,叫他好生准备吧。”
麝月应声而去,到了宝玉房中,却见他正倚着窗子出神,手中捧着一本《庄子·逍遥游》。听到脚步声,他不抬头,只淡淡问了一句:“又是哪个贵人关心我的命运了?”
麝月递上信函,小心翼翼地答道:“是北静王府送来的恩荫凭证,奶奶叫您好生收拾,准备去国子监。”
宝玉接过信,看了一眼,脸上的神情却愈发平淡。他轻轻一笑:“这倒是天大的恩典,可惜我无福消受。”
宝钗的劝说
傍晚,宝钗亲自来到宝玉房中,见他正闲坐炕上,手里翻着一张旧诗稿。宝钗端了凳子坐下,开口道:“宝玉,这次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北静王亲自为你安排的,你总得给人家一个面子。”
宝玉抬头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纸:“姐姐,这恩荫监生的身份,说白了不过是挂个名。我心里明白,送我进国子监不过是想让我走条‘正途’,可那正途是我想走的吗?”
宝钗听了这话,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正途也罢,歪路也罢,如今的荣府,还能有多少退路?北静王肯为你出面,是咱们的福气。你若不去,这面子可往哪儿搁?”
宝玉不耐烦地摆摆手:“姐姐,我知道你的好意,可你要我在国子监里装模作样,学那些我看不入眼的圣贤文章,这不是为难我吗?”
宝钗眉头微皱,语气略显严肃:“难道你真要一直沉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管家族、不管未来?就算是为了王夫人,你也该试试!”
宝玉愣了片刻,终究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我去便是。可我有言在先,若待不下去,可别逼我。”
宝钗见状,这才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我便知道你不会让家里失望。”
王夫人的感动
晚上,宝钗将宝玉的态度如实禀告了王夫人。王夫人听后,顿时红了眼圈:“玉儿总算开窍了!这些年,家里的事儿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幸亏还有宝钗在,我这心里才有几分安慰。”
宝钗温声道:“太太不必过虑,二弟心里虽有疙瘩,但终究是知道轻重的。他答应了,自然会好好去做。”
王夫人点点头,顺手将一只雕花玉镯塞进宝钗手中:“你是我们荣府的福星,这一路走来,若没有你撑着,我哪还能指望什么!这些东西,你可别嫌弃,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宝钗推辞了两句,终究收下。她走出房门时,见邢夫人正在廊下,手里提着一个精美的红漆匣子。
“弟妹呀,我听说玉儿要去国子监,这是好事啊!”邢夫人笑着迎上来,将匣子递到宝钗手中,“这是一套上好的笔墨,老爷以前得的,我一直留着,想着若有机会便送给玉儿。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你可别嫌弃。”
宝钗微微一笑,欠身道谢:“多谢大嫂厚爱。玉儿知道了,心里必定欢喜。”
府中的反应
宝玉答应入学的消息很快传遍了荣府。丫鬟婆子们一边忙着筹备,一边议论纷纷。
“二爷要去国子监了,这可是咱们府里的头一件喜事啊!”有人高兴地说道。
“是啊,二奶奶也是个有心人,瞧她这安排,既体面又周到。”另一个婆子附和道。
然而,也有人悄悄嘀咕:“二爷这脾气,真能安心去念书?怕是刚进学堂,就想着怎么溜出来了。”
这话传到麝月耳朵里,她笑着反驳道:“二爷心里有数,你们这些人别乱嚼舌根。还是赶紧干活去吧,晚了二奶奶要骂人了。”
麝月转身回到宝玉房里,见他正一脸无奈地试穿新做的学子服。她忍不住笑道:“二爷,您这身打扮,倒真有几分模样了。”
宝玉对着镜子转了两圈,苦笑道:“麝月,你说这身衣服,是装给自己看,还是装给别人看的?”
麝月捂嘴笑道:“二爷,这不是装不装的问题,咱们家现在这光景,您多担一份,就多一份盼头。”
宝玉听了这话,心中隐隐触动,但脸上仍旧带着那副吊儿郎当的笑容:“盼头啊……也罢,我就当是一场戏好了。”
宝玉的挣扎
深夜,宝玉独自坐在窗前,手里握着刚磨好的毛笔,却迟迟不肯落下笔。
“国子监,监生……这些不过是个名分罢了。可为何要将这世俗的期望,全都压在我身上?”他喃喃低语。
窗外的风将烛火吹得摇曳不定,他望着窗外的月光,脑海中浮现出黛玉的身影。那清冷的笑容,仿佛在嘲弄他妥协于现实的决定。
“罢了罢了……”宝玉将笔扔在案上,站起身走到窗边,叹息道,“这人间的情与义,何曾真正放过我?”
翌日清晨,宝钗见宝玉一身学子装束走出房门,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宝玉,今日起,你便是真正的监生了。”
宝玉朝她点点头,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笑意,却没有说话。他心里明白,这不过是他人生棋局中的又一步,而未来如何,仍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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