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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8章 贾府的内忧与外患（第1页）

苛刻的管控下的窘境

忠顺王府接管荣府后，管理愈发严苛。每日清晨，府内仆人便被要求列队点名，连宝钗和王夫人也需事先报备才能分配到基本的柴米油盐。饭桌上的菜色越来越单调，偶尔连主子们也只能捧着一碗清汤寡水填肚子。

宝玉看着碗里浮着几片稀薄菜叶的汤，苦笑着对麝月说道：“这样的日子，倒像极了《稼轩词》里的‘蓬窗风雨夜，陋巷菜根香’。只可惜，词人当年好歹是自得其乐，我们却是身不由己。”

麝月端着碗立在一旁，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些：“二爷要是能把这清汤吃出诗意来，也算苦中作乐了。”

宝玉摇头叹气，放下汤碗：“连这点菜叶子都是麝月你跑去求来的，哪里还能有诗意？”

贾环的交易

贾府的困境令许多人各显其能。贾环作为赵姨娘的儿子，生性自私，又嫉恨兄长宝玉，早已厌倦了这样的清贫生活。一天，他偷偷翻出自己房里的一只翡翠玉佩，这是从前贾母送给他的压岁礼物，如今成了他“改善伙食”的筹码。

贾环将翡翠玉佩交给外头的小贩：“这东西你看值几两银子？别太抠，咱们这可是家传之物。”

小贩捧着玉佩左看右看，脸上掩饰不住兴奋：“三爷的眼光真是好，这玉佩成色上佳，五两银子买下，您看如何？”

贾环皱眉：“五两？我听说这种成色的至少值八两！”

小贩忙打哈哈：“三爷，这年头谁家不是紧巴巴的？咱们也算给您变通方便，您再要高了，小的也只能请别人来瞧瞧了。”

贾环不满地嘟囔了几句，最终还是接过五两银子，换了几斤精米和几条腌鱼回府。结果，他带着东西进门时却被府中仆人看见，很快引发了私下议论。

仆人间的窃窃私语

府里的丫鬟婆子们聚在角落悄悄议论。

“听说三爷居然拿家传的翡翠玉佩换了几条腌鱼回来，这可是贾府的脸面啊！”

“还能怎么办？日子不好过呗。不过话说回来，三爷这胆子也真大，要是王夫人知道了，还不得把他训一顿。”

“训一顿？怕是连人带腌鱼都要撵出去吧！”一人嗤笑着说道。

“可不是嘛，倒是平儿姑娘和凤姐，这阵子一边抠着银子过日子，一边还得想着怎么让咱们这些人有口饭吃。真真是操碎了心。”

贾琏的隐忍与挣扎

在这样的艰难时刻，贾琏也不得不低下头，悄悄开始变卖府内剩余的值钱物品。他一边指挥着仆人将几只花瓶和几幅古画打包，一边叮嘱：“动作快些，别让人看见了。尤其是别让太太和二奶奶知道。”

管事的仆人小心翼翼问道：“琏爷，这些可是老爷平日最爱之物，要是王爷问起，咱们怎么交代？”

贾琏脸色一沉：“问起就说是虫蛀鼠咬了，能不能瞒得住还得看你们的嘴巴有多严实！咱们要是不先拿这些换银子，家里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等着喝西北风？”

说完，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里却是一阵阵隐痛。这些物件，哪一件不是贾府曾经风光的象征？如今却只能贱卖求生。

平儿与凤姐的坚持

平儿虽已成为二奶奶，却并未因为地位变化而对凤姐有任何苛待。她总会抽空去凤姐屋中看望。

“奶奶，”平儿端着一碗热汤放在桌上，“您多吃些。这几日看您脸色不好，别再累着了。”

凤姐冷笑一声：“这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吃再多也补不上去了。不过平儿，你倒是好手段，把整个荣府上下管得井井有条，我瞧着倒也服气。”

平儿知道凤姐言语中多少带些讽刺，但还是低声劝慰：“奶奶莫怪，这局面是忠顺王一手弄出来的，我也不过是尽力维持罢了。若有得罪之处，您也千万别放在心上。”

凤姐垂下眼帘，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平儿，咱们这府里，能撑多久也难说了。你我不过是在这烂泥里强撑着，罢了，罢了。”

宝玉的迷惘与安慰

宝玉得知贾琏变卖家产的事后，找麝月诉苦：“麝月，这荣府现在还有什么可卖的？若再这样下去，怕是连潇湘馆的破木椅都得拆了拿去当柴烧！”

麝月安慰道：“二爷，日子虽苦，咱们总要撑下去。说不定哪一天，就能盼来转机。”

宝玉自嘲地笑了笑：“转机？也许吧。但等转机来的时候，只怕人已不是当年的人，府也不是当年的府了。”

麝月听出他语气中的无奈和悲凉，轻声说道：“二爷不如继续读读经书，也许心中会好受些。日子再难，心里有个安稳处，总能熬过去。”

这一日，平儿坐在灯下整理账簿，凤姐走到门口静静看着，良久才叹道：“平儿，咱们贾府，是不是再也看不见光了？”

平儿手一顿，抬头看向凤姐：“奶奶，哪怕有一线光，我们也得抓住。否则，这么多人怎么活？”

凤姐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去，只留下那灯火下平儿忙碌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

这荣府，似已是风雨飘摇的大船，在内忧外患中越发艰难地航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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