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青衣男子手中拈着一根白玉簪,微笑看着他们匆匆而去的背影,轻声吩咐伙计:“把这个包起来,稍后客人还会过来取的。”
赫连扶苏和周浅匆匆而行,很快到了漱石别业。
别业外,七名东宫幕僚一见赫连扶苏便愤愤然过来,行礼之后道:“太子,这些人太也猖狂了!竟敢搅闹太子别业,险些伤了颜姑娘!颜姑娘虽是女流之辈,却有经天纬地之才,若是有所损伤,岂不令人扼腕!”
赫连扶苏听这几位东宫最桀骜的才子都对慕清妍交口称赞却来不及欣喜,目光慌乱地在人群中搜索,终于看到一隅给霜姿包扎受伤手臂的慕清妍,见她面容平静身上衣衫完好,这才放下心来,也不急着过去看,只问当值的护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周浅善解人意地道:“殿下这里有要事,周浅去照顾伤者。”说着敛衽为礼,对那几位幕僚也礼貌的点点头,这才带着婢女到慕清妍那边帮忙。
赫连扶苏眼睛望着漱石别业内部,那里火光升腾,虽然已经调了兵马司的三百官兵过来一同协同灭火,火势还是不见转小。好好一座庄园就此毁于一旦。
他的脸和心一同阴沉下来,火势如此之大,说明这一场大火是蓄谋已久的。那么,纵火之人是针对他还是针对慕清妍?若是针对慕清妍,那么,那人也太过手眼通天了!
这一场火不止来得突然,火势极大,而且,烟气有毒。
当时慕清妍正与七位才子论诗辩文,几个回合下来,已经令七位才子折服,这才谈论起济世安民之道,别院里便突然起了火,火头不止一个,一旦火起势不可挡,霜姿雪致为了救她和七位才子,非但都受了烧伤,而且吸入了过量毒烟,暂时昏迷。若不是赫连扶苏安排的暗卫来得及时,只怕这十个人谁都逃不出火场。
慕清妍一边给霜姿雪致处理外伤一边说了药方,自然有暗卫去抓药。
周浅过来的时候,霜姿雪致的外伤已经处理干净了。
周浅不顾地上脏污,蹲身下去,柔声道:“这位姐姐,需要帮忙吗?”
慕清妍头也不抬,淡淡答道:“不用,谢谢。”
周浅微笑:“敝府有上好的烧伤烫伤药,这便差人去取,这两位姑娘正值妙龄,若是留下什么伤疤可怎么好?”
慕清妍听着这个声音言辞恳切,但总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意味,便抬起头来,淡淡扫了一眼。
随即垂下眼睑:“多谢美意。”
“这是应当的,姐姐是太子表哥的座上宾,周浅礼遇一些也是应当的。”
不多时,慕清妍派出去抓药的人回来,赶紧着人去煎药。
这里药还没有煎好,周浅派回去取药的婢女已经回来了,周浅亲自拿着药膏,拔下婢女头上的银簪,当着慕清妍的面试了试,微笑道:“姐姐,你看,无毒的。”
慕清妍平静的接过药膏,平静的道谢:“不敢劳动郡主,还是民女自己来吧。”因为呛了烟,她嗓音微微有些沙哑,到似乎比平日多了几分慵懒的风情。
周浅也不勉强,一笑,将药膏递了过去,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嫉妒。
霜姿雪致内功有成,只不过昏迷了片刻便醒了过来,刚一睁开眼便晃着没有焦距的眼珠四处寻找慕清妍,当看到慕清妍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转脸看到了周浅,立刻警惕的睁大了眼睛。
慕清妍安抚性的拍了拍两个人的肩头,微微摇头。
“姑娘是颜姑娘?”周浅试探着问,“听说,您是表哥带回来的幕僚?古来扫眉才子多如牛毛,但是以女子之身披坚执锐或是运筹帷幄的,还真是凤毛麟角,姑娘竟能作出普通女子不敢想更不敢做的事,周浅十分钦佩,深恨早未识荆。”说着深深叹了一口气。
“敝姓颜,”慕清妍仍旧一脸平静,唇边带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能够认识太子殿下并成为他的幕僚,完全是因为太子并未对女子存在偏见。至于肯作此寻常女子不敢为之事,也是迫于无奈。否则,民女宁可弹弹琴种种花,”她从火场出来之后便没有来得及喝水,此刻说了几句话,嗓子越发烟熏火燎般难受。
周浅却一副好奇的模样,偏生礼貌周到,并没有唐突之嫌,继续问道:“姑娘是哪里人?是怎样和太子表哥认识的?哦,请不要误会,我只是单纯的好奇,若是姑娘不愿说,便算了。对了,我的养父也是一位饱学之士,只可惜我资质鲁钝未能尽得所传,养父过世之后将毕生所有藏书都送了我,但是,”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些珍宝给我了,当真是明珠投暗。若是姑娘不嫌弃,我便将这些书送了给你,也当做姑娘辅佐表哥的一点报答。”
“不必了,”慕清妍直截了当拒绝,“民女辅助太子,自然是有所求于太子。不敢担郡主厚爱。”
周浅眼圈一红:“我自然之道,我没有资格替表哥安排任何事,但是在心底,周浅是十分钦佩姑娘的,觉得,有颜姑娘这样的人,当真给我们天下所有女子增光添彩……”
“郡主太高看民女了,”慕清妍见她如此倒不好再推辞了,便点了点头,“那么,民女便愧领了。”
“这才好了!”周浅高兴起来,伸手便去拉慕清妍的手,“等会儿我回府就叫人把那些书都装箱子给姑娘送来!若是平日读书有什么不通之处,我还要来请教姑娘,姑娘千万不要将我拒之门外才好。”
慕清妍不动声色避开她的手,点头微笑。
周浅又